自從慕容買了電腦,開通了無線上網,樂樂也能方便的去瀏覽一些關於樂世和楚見的消息。樂世的網頁上總是滾動著一些公司的動態,今天跟這個簽約,明天跟那個合作,生意很紅火的樣子,樂樂常常看得微笑起來,還會在心裏小小的得意一下,“我的楚見啊,從不讓人失望!”不過那隻是一瞬間的喜悅,沒幾秒鍾他就能明白過來,那個從不讓人失望的楚見已經不是他的了,這是讓人沮喪的現實,可是仍然無礙樂樂每天為楚見默默的驕傲著。
那次見麵之後,樂樂對送餐的工作的熱情明顯淡了下來,基本就窩在廚房裏給大師傅配菜,再也不積極主動地跟送餐的人員搶活幹。張珂以為樂樂終於想通了,其實樂樂隻是怕了,他知道一旦見到楚見自己就很難控製自己的行為,保不齊會做出什麼事來,幹脆,連那個學校都不去了,要斷就痛痛快快的。
那天張叔找到樂樂跟他商量,問他能不能搬過來跟張珂作伴,他老爸,也就是張珂的爺爺最近身體有點不好,老人七十多歲了,一直在老家,這次好像挺嚴重的,張叔必須得親自回去看看,怎麼也得個十天半月,怕張珂一個人看店有什麼看不到的地方,便讓樂樂幫他看著點。樂樂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下來,這不是正好麼,可以給慕容和董彥點私人空間,他這個一千瓦的電燈泡也當太久了。
張珂更是開心,一來他能拉著樂樂打遊戲,二來老爸不在他就是小老板,可以得瑟兩天。樂樂晚上跟慕容和董彥一說,董彥淡淡地點點頭,隻說讓他好好照顧自己,而慕容眼睛裏卻有些藏不住的興奮,倒不是說他多麼盼著樂樂搬出去,隻是,一邊親熱一邊算計著時間一邊壓著自己的聲音一邊聽著門口的動靜,倆人這樣的偷情似的戲碼實在太摧殘人性了。
第二天,董彥送樂樂出門,樂樂說道:“彥哥,我走了……”
董彥點頭,樂樂卻沒有動,忸怩著好像有話要說,“怎麼啦,樂樂,還有什麼事?”董彥覺得這又不是一去不回了,幹嘛這麼戀戀不舍的。
樂樂猶豫了一下,說道:“也沒什麼事,就是吧,那什麼,我一走吧……反正,彥哥你照顧好自己,也別太由著慕容哥了。”
董彥一愣,等他明白了樂樂的所指,從臉頰到脖頸瞬間紅透。樂樂沒有欣賞到他蝦米一般的狀態,因為他說完那句話自己先不好意思的跑了。
結果一個星期都沒到,那天下午董彥急匆匆地跑到張家飯店裏找到樂樂說慕容上班時發了急性闌尾炎,已經送到就近的醫院去了,醫生說要做手術,押金就是一萬塊。
本來是可以拿得出的,可是他們剛買了電腦,付了網費,基本把積蓄都用完了;如果張叔在的話還能跟他借,可是他走的時候也隻給張珂留下了夠日常飯店開銷的錢,總不能讓人家飯店停業吧。
董彥急得團團轉,醫院先給做了延後手術的治療,讓董彥回來籌錢。他們本來在北京就不認識什麼人,而且因為曾經在L市得罪了人,L市離北京又這麼近,他們一直非常的小心低調,盡量不跟陌生接觸,免得人多嘴雜招來不必要的麻煩,眼下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樂樂猶豫了很久,最後下定決心,跟董彥說,“彥哥,你別著急,我有辦法。”
半個小時後,樂樂坐上了回L市的車,兩個小時後,樂樂站到了一年多沒有回過的家門口。天已經黑透了,樓道裏聲控燈的光線時明時暗,樂樂有種恍惚的錯覺,周圍的一切都不真實,或者,根本就是他自己不真實。他踮起腳尖沿著門框的邊緣摸索,在靠近牆角的地方摸到一小塊冰涼的金屬。
還好,還在,樂樂在心裏慶幸了一把。那個鑰匙的所在隻有他和楚見知道,為的是避免兩個人都忘了帶鑰匙的局麵,他們又配了一把放在門框跟牆角接縫裏備用,雖然後來一直沒有用過。
他打開門,開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