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醒了嗎?”曾希迷迷糊糊地問,因為那雙眼睛腫得讓她實在分辨不出到底是睜開還是閉著呢。
覃儉生怕被看出心思,支吾著:“剛醒,剛醒。”
“你快去洗漱,我們吃完早飯去醫院。”曾希像個叫兒子起床上學的媽媽似的拽著覃儉。
曾希請了假,雖然館長羅裏巴索教訓了半天,但好歹覃儉很聽話,乖乖地配合著檢查。不過在長龍中等待交費的曾希有些恍惚,為什麼是自己帶這個人出來看病呀?他不是有家人有下屬嗎?自己明明隻拿了一份寫稿子的錢,可怎麼又幹起保姆的活來了?
曾希正在胡思亂想,覃儉的特助沈源走了過來,客氣地說道:“曾小姐,辛苦你了,剩下的手續我來辦吧。”
眼看大包袱就能扔出去了,曾希長出一口氣,歎道:“好,好。你來了我就放心了,他一個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出點事情我擔待不起的。”
“你說過帶我去看中醫!”不知一直隱藏在哪兒的覃儉突然躥出來提醒。
曾希的電話響個不停,一上午爸爸已經打了八個電話來,可又說沒什麼重要事情,不知在搞什麼,於是她連忙掏出手機對覃儉說:“對,這是地址,我發給你。”
“家裏有事?”覃儉見曾希心不在焉,就換上正色關心地問。
“應該沒什麼事兒,你先去看病吧,我走了。”曾希急著脫身,可她轉頭的一刹那碰到覃儉的眼神居然有點不忍心,仿佛自己狠心拋棄了什麼似的!
“別自作多情,你們根本不可能。”曾希一跺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當曾希上氣不接下氣趕回家時,發現媽媽極度反常,她一會兒抱著手機多愁善感得說什麼“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一會兒又神神秘秘地打電話、約朋友,甚至近乎狂躁得刷相親網站。曾希有些擔心,多方打聽才知道媽媽是因為對門夏嬸兒剛得了外孫女兒大受刺激,決心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誓把曾希在30歲之前嫁出去。
“點點,去見個麵吧,你媽都快魔障了!現在她滿腦子沒有別的事,就剩給你找對象了,前兩天趁你不在家,她給那些八千年也不聯係的小學同學打電話,結果女婿沒招來,招來一幫賣保健品、做微商的,鬧得我都快血壓高了!”爸爸抓著親閨女大吐苦水。
曾希同情地拍拍爸爸的手,無限悲壯地說:“好,為了家庭和睦和您的健康,我去相親!”
“真的?太好了,我算有盼頭了。”爸爸大喜過望,衝出去對老伴兒喊:“快,快,把你手裏那幾個給我閨女挑挑,找最帥的!”
爸爸沉浸在看到女兒即將脫單的喜悅裏,曾希卻收到一條微信,“我眼睛疼。——覃儉”
“我不是醫生,管不了。”曾希回複一行字,但看看又刪掉,換上了另外一行:“家裏有事,晚上去看你。按照吃藥。”
“你是醒了嗎?”曾希迷迷糊糊地問,因為那雙眼睛腫得讓她實在分辨不出到底是睜開還是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