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負拚命克製住打顫的牙齒,有些氣餒地問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們是一種人。”林語山說著居然為許負解開了綁繩。
許負吃驚地看著眼前這個嬌弱的女子,不解地問道:“我們是一種人?什麼意思?”
林語山長出一口氣,眼光冰冷地說道:“我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但若有人對季昱不利,我——林語山,佛擋殺佛,魔擋殺魔。”
不知許負是被林語山的氣勢所震懾,還是因為她對季昱的感情讓他想到了自己,他竟然第一次在敵人麵前露出了理解的神情。
許負恢複了一些往日的氣度,鎮定地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林語山遞過一杯清茶,示意請許負嚐一嚐,然後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需要你什麼幫助。但是,我不想讓季昱受傷害,同樣你不想讓季旻受傷害,所以隻要同時能達成這兩個目的的,就是我們共同應該做的事情,然否?”
許負無奈苦笑,應道:“他二人勢同水火,想要同時保全幾無可能,我覺得語山小姐似不應是天真之人啊。”
“我一向敬慕先生智謀,如今又知先生如此重情,更想傾心相交。不知你可願合我二人之力,將一切化於無形,保所有人平安康泰?”林語山說得摯誠,令許負頗為動容。
“來人,送先生回去,今後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再請先生到他不想去的地方去,不想來的地方來。”林語山吩咐著。
許負已走出門外,竟又轉身問道:“你當真什麼也不問嗎?”
林語山笑道:“先生知便是我知,請好走。”
事已至此,許負惟有折服,此女子胸襟氣度莫說平凡男人,就算是帝王將相也望塵莫及,與這樣的人無論為敵為友,都是人生幸事。於是,他恭恭敬敬重又施禮,方才告去。
待得許負人去,季昱才從暗房中閃出,他臉上的表情幾乎與許負如出一轍,是無限的欽慕與由衷的佩服,他感歎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放眼天下能做到這樣的能有幾人?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誰料林語山白了他一眼,笑道:“騙他的你也信?”
“騙他?”季昱仿佛被打了一記悶棍,連眼珠兒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林語山笑道:“果然是條實心的漢子,我的這些伎倆從不瞞你,你怎的還信?”
季昱垂頭喪氣地說:“人言兵者詭道也,我當然也知曉,可你剛剛……明明……”
林語山無奈隻得又從頭細講了一遍:“許負知曉的鳳五都已查明,許負不知的問他也無用,所以何不順水推舟落個整人情。再說,我也的確敬他對季旻一片癡情,雖然所托非人,但情真足以動人。”
季昱雙眉緊鎖,半晌才頗為為難地問道:“你當真不嫌棄許負所謂之情?
許負拚命克製住打顫的牙齒,有些氣餒地問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到底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