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陰的忠臣,你去吧,去把驛館之案查清楚,替那些冤死的亡魂討回公道。”葉楚良頹然轉身,他累了,真的太累了。
而如今還有一人身心俱疲,那便是飛奔在路上的林語山。夜色蒼茫中,林語山一襲黑衣隨馬馳騁,她隻想一步就回到季昱身邊,她有無數的話,無數的淚需要倚在這個男人肩上說,倚在這個男人懷裏哭。
“小姐,慢一些,天黑路滑,小心摔倒。”鳳五不敢怠慢,時時囑咐著。
林語山哪裏肯聽,一直催馬,直趕得馬兒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當東方漸白時,西疆已在眼前。
一夜並未安睡的季昱早早走出房門,他東張西望裝做鬆散鬆散筋骨的樣子,可眼睛卻直愣愣地盯著通往京城的路,希望那個人早點安全回來。正思念間,兩匹駿馬一前一後奔馳而來,前麵端坐的就是讓他牽腸掛肚、朝思暮想的林語山。
季昱本以為幾日不見,語山一定是喜笑顏開地和他撒嬌耍賴,沒想到,語山不由分說撲到他的懷裏失聲痛哭,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
“回來了,別怕,有我在。”季昱一邊拍著語山好語安慰,一邊給鳳五使眼色,希望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小姐趕路太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鳳五暗暗搖頭、含糊地說道。
季昱點頭會意,哄勸著說道:“我先陪你回房,讓軍士們看見要取笑我了。”
“許多人因我的自大枉送了性命,你是不也覺得我是禍水?”林語山抬眼哀傷地向心愛的人求證。
季昱臉色一沉說道:“那些愚昧之人說的胡話,你怎麼也相信?這可不是我心中的林語山,那個赫赫有名的河東林家老十一能問的話!別急,你先吃點東西,慢慢和我說。”
粗粗梳洗過的林語山,紅腫著眼睛,細細說起了驛館中的生死一瞬。
“照你所說,顧六河、雲傾城和瑾妃崔氏都參與了暗殺你的行動?”季昱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地問道。
已恢複了平靜的林語山長長歎氣,說道:“這三家肯定在其中,另外還有一人!”
“是他?”季昱伸出兩個手指,暗指季旻。
林語山點頭道:“我估計放火油的就是他。”
“他怎能如此喪心病狂,害那許多無辜之人葬身火海!”季昱氣得拍案而起。
“都是我不好,我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握,沒想到給宵小之輩留下可趁之機。”想到驛館中眾人的哀嚎,林語山無比自責,泫然涕下。
如此脆弱的林語山季昱見所未見,他憐惜地將她攬入懷中,安慰道:“他為惡與你何幹?千萬莫要胡思亂想。”
“若不是我托大,非要讓葉楚良看完好戲後再死心,事情也不至於演變成如此局麵。你也不用勸我,追根究底,我都是始作俑者。”林語山說著,淚如珍珠般落下。
“山陰的忠臣,你去吧,去把驛館之案查清楚,替那些冤死的亡魂討回公道。”葉楚良頹然轉身,他累了,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