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出去!”顧瑀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衝顧瑤大吼。
顧瑤哀傷地勸解道:“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順變吧。”
“我的纖纖怕冷,出去的時候把門關好。”顧瑀囑咐著,聲音裏滿滿都是寵愛。
不知是不是因為心虛,顧瑤突然覺得背後一冷,他連忙掩上門對文起說:“你家王爺情況不好,想個法子讓他歇歇吧,這樣下去要出人命的。”
“誰也不敢勸,誰也勸不了啊。”文起痛苦地搖頭。
“唉,好端端的,人怎麼會突然就沒了呢?”顧瑤試探著。
文起默然不語,把顧瑤送了出去。
顧瑛從黑暗中閃出,徑直走進房去,見顧瑀嘴角含笑地看著纖纖,登時又流下淚來。
“皇兄,你就算吃不下,也要喝點粥,身子拖垮了,纖纖要心疼的。”顧瑛哽咽著勸說。
顧瑀也不回答,隻是呆呆地看著纖纖問:“你餓不餓,喝點粥嗎?”
“皇兄,你醒醒,纖纖不在了,你這樣下去怎麼給她報仇?”顧瑛急得衝過去大喊。
顧瑀苦笑著說:“報仇?誰是仇人?我就是仇人,是我把纖纖置於險地,是我!自作聰明地把纖纖置於險地!要不你殺了我,替她報仇,然後把我們葬在一起,好不好?”
顧瑛見顧瑀神情越來越恍惚,生怕他做出傻事,於是隻好一掌將他打昏,命人抬回綺霞齋好生照顧。
纖纖的死給了顧瑀致命一擊,他躲在綺霞齋裏,甚至連纖纖的葬禮都不出現。往日意氣風發的楚王仿佛隨纖纖而去,他頹廢到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隻拚命灌酒,直灌到大口嘔血也不停止,所有的人都束手無策,因為再沒有一個人能撫慰他的心靈。
轉眼半年過去了,整個楚王府依舊一片死氣沉沉,因為楚王的心死了。顧瑤幾乎每隔一兩天就來探病,可每次不是看見爛醉如泥的顧瑀,就是看見如瘋似狂的顧瑀,他連一句整話都說不上,他精心安排的所有計劃都停滯在那裏,不得一點推進。
“王爺,光王又來了,他說有大事和您講,是關於纖纖姑娘的。”文起仗著膽子回稟,因為自從纖纖去世,任何人都不敢在顧瑀麵前提這個名字,怕又惹他難過。
顧瑀放下手中酒壇,醉眼迷離地說:“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顧瑤走進房中,這是半年來他第一次見到還算清醒的顧瑀,他心疼地說道:“二弟,少喝一點吧,太傷身子了。”
顧瑀斜靠著椅子坐在地上,他抬起頭來苦笑著說:“皇兄,坐。”
“天氣冷了,房子裏不添火爐也就算了,但好歹讓他們給你添件厚衣服吧,唉。”顧瑤看著衣衫單薄的顧瑀擔心地說著。
“纖纖冷,我要陪著她。”顧瑀說完猛喝了口酒,仰頭問道:“皇兄今日來有什麼事?”
顧瑤在椅子上直了直身子,正色問道:“二弟可曾發現纖纖姑娘當日身上有什麼異常之物?”
“出去,出去!”顧瑀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衝顧瑤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