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200種初戀(2 / 3)

伍小海說:“我們都喜歡潛水,我們在一萬一千米的馬裏亞納海溝發出了愛的誓言。”

範麗麗躲在臥室大喊:“讓鯨魚當伴郎啊,我是伴娘,我要騎鯨魚。表白,表白!”唐媛媛說:“這麼深,那咱們不是被壓成肉沫沫了?”伍小海被逗得大笑,他笑得太厲害了,結果摔倒在地,碰倒了魚缸。範麗麗衝出臥室:“完蛋了,這回真要潛水了!快點收拾,一會兒樓下的該找上來了!”

第四個初戀。依舊是深藍色的暗光,屋頂裝飾著金色和銀色的紙片,還有幾顆小燈泡。伍小海和唐媛媛坐在秋千上,他們穿著用快餐盒子做的宇航服。

伍小海說:“你是初戀天使,應該得到最美好的初戀。一年有52周,一百年有5200周,我們要再活一百年,我要給你5200個初戀。這裏是外太空,今天是第四個初戀。我要讓宇宙見證我們的愛情!”

範麗麗躲在臥室有氣無力:“別廢話了,快表白吧。”唐媛媛說:“我保證不笑,我保證不亂說話。”唐媛媛話沒說完就從秋千上掉了下來。秋千是固定在屋頂的,它顯然不夠結實。伍小海和範麗麗衝過去救她,異口同聲地說:“傷著了嗎?”唐媛媛笑著笑著就哭了:“我是不是太胖了?”

第五個初戀開始之前,伍小海發現唐媛媛和範麗麗玩了一個新的遊戲。每天他走到住所門前,房門都會在他拿出鑰匙的瞬間打開,接著便傳來唐媛媛的狂笑,我能聽出他的腳步聲,我又猜對了!範麗麗便會悶悶不樂,她說,你當然要猜對了,你們心有靈犀嘛,你們狼狽為奸嘛。

一連幾天,伍小海的鑰匙徹底退休了,每天清晨伍小海上班前,唐媛媛都會替他打開房門。唐媛媛說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周五的清晨,第五個初戀開始之前,伍小海一大早就起床了,他把一封信和一疊錢放在桌上,便朝房門走去。房門從裏麵鎖住了,他拿出鑰匙擰了半天,房門依舊紋絲不動。

“換門鎖了。”範麗麗走出臥室,打著哈欠說,“要不然誰天天給你開門啊。”

“今天怎麼這麼早?”唐媛媛走出臥室,揉著眼睛說,“還留下這麼多錢,今天的初戀我自己過嗎?”

唐媛媛拿起了桌上的信。伍小海在信上說,他知道唐媛媛一直很內疚,因為那些棄嬰至今還沒有被解救。他說,他知道唐媛媛希望他成為一個勇敢的真正的男人,他要去找老禿子,他要把老禿子繩之以法,要救出那些孩子。他說,他隻有這樣做才是值得唐媛媛愛的男人,他才配向她表白。他說,他將來會成為世界名模,他說,他們隻過了4個初戀,還有5196個初戀,他要去學沙畫,要去學舞蹈,要學魔術,他要買蹦床,他要賺很多錢,帶唐媛媛真的去熱帶雨林,去珠穆朗瑪峰,去馬裏亞納海溝,去外太空。伍小海在信上說,我愛你!

唐媛媛哭了,唐媛媛笑了,唐媛媛又哭又笑地抓起伍小海的胳膊。唐媛媛沒有咬他,她深深地親了一口。唐媛媛緊緊抱住伍小海,瘋狂地吻著。

範麗麗打著哈欠說:“小海,你彎下腰好吧,球球比你矮那麼多,你就讓她一直踮著腳?”

唐媛媛揮起了胖乎乎的拳頭。範麗麗狂笑著躲閃:“去床上親啊,床上不用踮腳。”

3D循環模式的“毀”人不倦。初戀隻有一次,愛隻有一種。愛隻能給一個人。唐媛媛和伍小海相愛了,他們的生活進入了一個嶄新的、充滿朝氣的階段。他們歡欣鼓舞,他們意氣風發,他們為新生活做好了各種準備。

然而,他們還沒去公司上班,司徒老總就找上門來。唐媛媛曾讓帥哥警官替她、伍小海和範麗麗向司徒老總請假,遇到大麻煩的司徒老總先是找到了唐媛媛的住所,尋找無果後直接來到了範麗麗的住所。

“老總,你怎麼又瘦了?減肥太成功了!”範麗麗一臉阿諛。“老總,你氣色真好……不過好像沒有以前好。”唐媛媛看看範麗麗和伍小海。他們都以為司徒老總是來興師問罪的,畢竟三個人同時托人請假,有些不太禮貌。

“我好得了嗎?唐球球,你自己說,你是不是個‘毀’人不倦的妖精!”司徒老總拎著一個紙質的手提袋,她用力撕開了手提袋,露出了十幾部手機。

“你改行賣手機了?”唐媛媛想用玩笑的方式緩解司徒老總的怒火。

“賣你個球啊!這就是你給我找回來的初戀!”當初唐媛媛無意中把司徒老總帶回了承載她初戀的小樹林,在那裏她遇到了初戀男友眼鏡男。司徒老總迅速和眼鏡男領取了結婚證,迅速開始享受愛情的滋潤,她在洞房之夜發了一條微信,還在“冒牌天使”的公眾號讚美唐媛媛是天使。好景不長,司徒老總婚後發現她上當了。眼鏡男不再是當初那個富家子,她不介意,她可以和他患難與共,眼鏡男不再是浪漫紳士,她不介意,婚姻就是在平凡中吸收快樂,可是她無法接受眼鏡男竟是一個年老色衰的花花公子。

不知是泡妞成癮,還是為了尋找存在感,眼鏡男私藏了十幾部手機,這些手機有的是退隱江湖的諾基亞,有的是風光無限的蘋果手機,有的是音樂手機。每個手機都隻有一個聯係人,諾基亞的通訊錄中隻有年近五十的家庭婦女,蘋果手機的通訊錄中隻有妖嬈少婦,音樂手機的通訊錄中隻有蘿莉大學生。眼鏡男是個“時間管理專家”,他合理安排時間,每個月都可以和十幾個女性見上一麵,或者親熱一番。眼鏡男是個“特工”,他把十幾部手機藏在書房的不同位置,並把手機調成了震動。有時司徒老總會在深夜被“嗡”的一聲驚醒,她的臥室有一扇臨街的窗戶,她以為是一輛飆飛的摩托車剛剛從不遠處經過。但最近“嗡嗡”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昨晚她被此起彼伏的“嗡嗡”聲驚醒了,她終於發現了十幾部同時“嗡嗡”的手機。她忽然想起那個晚上,唐媛媛把她帶進小樹林的時候,她聽到的此起彼伏的呻吟。

司徒老總快要被氣傻了。她的生活原本是一團糟,眼鏡男出現後她認為自己不能成為最好的時裝設計師,起碼也有甜蜜的愛情,然而現在她不僅失去了愛情,連最初的、對初戀的那份向往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