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不過頭點地,更何況是殺一個該死的人,薑青沅的手顫都不會顫一下。
但,蕭元煜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寒顫。
原因無他,薑青沅割破周登喉嚨的手法幹淨利落,讓他情不自禁想起那夜她捅他的那一簪子,也是一樣的快準狠。
他亦習武,雖不是一流高手,但也不是花拳繡腿,可她捅一下,他來不及防備不說,被捅後,連還手的時機都沒有。
薑青沅的武功比他想象地還要高,她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身手。
她才不會十幾歲,即便是再勤學苦練,也不可能會高到這種程度!除非,她根骨奇佳,天賦異稟……
周登的身體倒在地上,薑青沅收手轉過身來,看著蕭元煜,“屍體你自己處理,管你是風光大葬也好,還是一卷破席扔去亂葬崗也罷,你自己處置。”
人已經死了,她同周登的仇怨就算消了,即便是蕭元煜要給他的忠仆哭靈,她也不在乎。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葬禮辦的再風光也無妨,她不覺得礙眼。
末了,薑青沅又補充了句:“不過有一點,別說你是被我逼迫,不得已而為之。早在陛下麵前,你就打算放棄周登了。”所以,當她提出要求,要親眼看著周登死,他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她最討厭他踩在她肩上,是他自己放棄周登的,別把自己說的那麼無辜。
被戳破了心思,蕭元煜麵上有些掛不住,“在父皇麵前告狀的人是顧北淵吧?”
薑青沅抬眸,輕笑一聲,“怎麼?你覺得你是不得已,都怪那個事先跟陛下稟明事情緣由的人。”
“蕭元煜,事實就是事實,別給自己找借口。”薑青沅毫不留情地諷刺道,“周登對你倒真是忠心,不過你這個主子嘛,可就不盡如人意了。老實說,你若是真的有心要保他一命,我還真不會殺他。”
蕭元煜頓時整個人都不自在了。她這是在告訴他,周登其實是死在他手上的。
“知道為什麼嗎?”薑青沅笑了笑,隨即答道,“因為他就是個跑腿兒的,不是幕後真凶,我犯不著揪著他不放。但是沒辦法啊,他的主子選擇護別人,而不護他。”
在蕭元煜心裏,周登這個下屬是可以犧牲的。
薑青沅歎了口氣,“跟了這樣的主子,也是他倒黴。”
“你隻需告訴我,那個人是不是顧北淵。”蕭元煜梗著脖子,神情很是不悅。
他不想再提周登,更不想聽到薑青沅冷嘲熱諷的話語。
轉移話題,是最好的方式。
“你和顧北淵到底什麼關係?你敢不敢說句實話。”蕭元煜質問道。
這質問的口吻,卻讓薑青沅冷了臉,她看著他,目光冰冷,隨即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用方才割破周登喉嚨的那把匕首抵在蕭元煜脖頸間。
蕭元煜慌忙後退,避開匕首鋒利的刃。
薑青沅俯身上前,手腕一轉,銀光閃過,下一瞬幾根發絲輕飄飄地滑落……
蕭元煜驚得眼珠子都快跳出來了,那是他的頭發。倘若那匕首再靠前一點,斷的就不是他的頭發了……
“你……你別亂來。”蕭元煜隻覺心跳好像都要停止了。
薑青沅低聲道:“再亂說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端王殿下,可莫要做那長舌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