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褐衣男子,夏老國公當即命人找來宋氏,剛與宋氏吩咐兩句,管家就來傳話說宮裏來人了,指名點姓要他和宋氏麵見太後。
夏老國公看了眼宋氏,“太後麵前,照我說的做。”
他早已料到宮裏會召見他,他是老臣子了,如何不知許太後護短,而且護起短來蠻不講理,定會召見他和宋氏。
宋氏臉色慘白,低著頭沒說話。
她心裏在想什麼,夏老國公一看就知,當即冷哼一聲道:“你若是為著修齊好,就照我說的做。一個是養女,一個是親生兒子,你自己看著辦。”
養女和親生兒子之間怎麼選?
對於宋氏來說,她會選哪個,猜都不用猜。
夏老國公與宋氏隨宮人進了宮。走進福壽宮大殿,一眼就看見了薑青沅。
宋氏眼眶微紅,看了看薑青沅,隨即又飛快地低下頭去。
她在心裏暗自說道:青沅,你別怪我……
“老臣叩見太後。”
“臣婦叩見太後。”
兩人雙雙跪下行大禮。
許太後卻並未叫他們起身,朝旁邊的宮人使了個眼色,宮人會意,將玉枝所犯之事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雖然方才夏老國公已經把事情同她說了,但宋氏如今身處福壽宮,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依舊嚇得渾身一顫。
隨即,許太後冷聲道:“你們是怎麼管教婢女的,竟叫這個賤婢謀害郡王世子!”
玉枝已經被打的隻剩半條命了,再用刑也不過是草草結果了性命,並不能讓許太後的怒火平息,必須要有人來承接她的怒火。
雖然玉枝早已不是夏國公府的婢女,但許太後直接略過了。她是太後,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她說是就是。
宋氏跪下地上不敢應聲,更不敢抬頭,隻心裏暗暗期盼著薑青沅能為她說話。
她在心裏設了個界限,如果薑青沅這個時候能站出來為她說話,那麼她或許可以違背夏老國公的意思……
然而,此刻的薑青沅思緒並不在此,她一直在想要怎樣才能得到解藥。玉枝雖然承認了,但真正謀害顧子晨的人未必是她,她更像是無意中被人利用了而她自己還不知道。
會是誰呢?
薑青沅在腦子裏把所有人梳理了一遍,蕭元煜、顧心霏,還是……徐氏?
據玉枝交代,毒是下在賣糖人小販的竹簽上,而買糖人的時候,徐氏正好跑過來搭話。徐氏為什麼過來搭話?
或許,她並不知道玉枝是如何下毒的,唯恐玉枝下毒被人抓個正著,所以跑過來搭話,轉移注意力,讓玉枝順利下毒。
徐氏,是個很值得懷疑的人。
“太後娘娘,容臣妾先行告退。”薑青沅朝許太後稟告道。
許太後自是不想讓她走,冷聲道:“你祖父和母親在這兒,你走什麼?”雖然玉枝的證詞證明下毒的人不是薑青沅,但玉枝是薑青沅母親宋氏的婢女。
而宋氏一聽薑青沅告辭,頓時僵了臉,心道:青沅,是你先對不起我的。
不肯為她說話也就罷了,還請求告辭,宋氏心裏的界限頓時破滅了。
她悄悄抬眼,隻見夏老國公朝她使了眼色。
牙齒咬了咬下顎,宋氏點了下頭,當即開口道:“太後容稟,這婢女一個月前就被臣婦趕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