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嘴唇微顫,“青沅,你稱我為夫人……”連母親都不再叫了。
“青沅,你在記恨我,怪我在太後麵前說了那樣的話。”宋氏眼眶一紅,淚珠子頓時劃下。
薑青沅抿了抿唇,她並不喜歡遇到這樣的情況,宋氏這副哭哭啼啼的樣子,都讓她覺得她再欺負她。
“我沒有怪您,更沒有記恨您,我的名字已經不在夏家族譜上了,您是夏家的夫人,我稱您一聲夫人是應該的。”
她越是解釋,宋氏哭的越厲害,“青沅,你還是在怪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那不是我的本意,青沅,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想把你趕走。”
薑青沅抬手揉了下眉心,宋氏這一聲又一聲的青沅,叫的她腦仁兒疼。
“我相信您的不得已,這是老國公的意思,您當日是無力違抗,隻得這麼做。那青沅問您一句,您今日,乃至往後可以違抗老國公的意思嗎?”
宋氏聞言,頓時愣了下。
不用她回答,大家都知道答案——她不能。
“您不能。”薑青沅語氣平靜地道,“當著太後的麵,老國公說要把我的名字從族譜裏劃去,意在同我撇清關係。我不再是夏家女,和夏家任何人都不再有關係。”
“我若還稱您為母親,那你我就不算撇清關係,夫人,恕我直言,倘若真是如此,您在夏家便待不下去了。”
薑青沅抬眸對上宋氏的眼睛,在夏家和她之間,宋氏選擇哪個?
宋氏眉頭緊皺,嘴唇亦是緊緊抿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薑青沅唇角微微上揚,笑容淡淡,不說話即是默認。
宋氏欲言又止,遲疑了許久才憋出一句話來,“等過段時間,風頭完全平息了,老國公或許會改變主意……”
不等她說完,薑青沅就搖頭正色道:“不可能。”
“事出無悔,老國公既然當著太後的麵放了話,就絕沒有反悔的可能。”薑青沅看著宋氏,眉目肅然。
宋氏不自覺地將嘴唇抿得更緊了,滿麵愁容,“青沅,我不想這樣的。”
這樣是哪樣?可不就是棄薑青沅於不顧。
“不重要了。”薑青沅淺淺一笑,“夫人,您不必覺得為難。先前我就同您說了,不要和我走的太近。這和老國公提出的除族,倒也不謀而合。”
“你也想離開夏家?”宋氏皺緊了眉頭,“青沅,若是離開了夏家,便沒有娘家做後盾,你日後還怎麼在端王府立足?”
後盾?不好意思,夏國公府從來都沒有做過她的後盾。
從來沒有,從前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薑青沅淡淡笑道:“夫人忘記了嗎?不久之前,您還勸我跟蕭元煜服軟。”
這兩年,夏青沅在端王府過的什麼日子,宋氏不是不知道,可她卻始終無動於衷。蕭元煜是端王,身高位重,宋氏沒辦法也不敢上門討說法,這點薑青沅可以理解。
但宋氏就連來看她一眼,抱著她哭一場都沒有。
宋氏心裏有沒有把她當親人,答案其實早已顯而易見。
薑青沅這話說的宋氏啞口無言,幾乎掛不住臉,隻得低下頭去以掩飾羞愧。
“我是個麻煩人,諸如這次的事,以後還會發生。族譜除名,我和夏家便徹底割裂,往後我身上的麻煩便不會牽連到您和夏修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