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華嬤嬤立刻掀開簾子,問外頭駕車的人。
薑青沅也微微側目,朝馬車外看去,隻見前方不遠處一輛馬車停在路上。
“前麵堵著了,暫時走不了。”駕車的車夫答道。
這條路雖然容得下兩輛馬車,但另一輛馬車若是過去,著實要費些功夫,今日路上的馬車本就多,如此一來,馬車過去的速度就越發慢了。
薑青沅飛快地朝碩枝使了個眼色,碩枝會意,悄悄上前查看。
不多時,碩枝就回來了,低聲稟告道:“王妃,是夏小公子和人起了爭執。”
“夏小公子?”華嬤嬤聞言,頓時眉頭微微皺起,“夏國公府的?”
華嬤嬤對京城裏官宦人家的家眷了如指掌,夏國公府裏最小的公子,正是二房的夏修齊,也就是王妃從前的弟弟。
“是他。”碩枝點了點頭,又道,“夏夫人也在。”
華嬤嬤看了看薑青沅,隨即正色道:“王妃,您已經不是夏家的人了,不相幹的事情最好不要插手。”
王妃對夏國公府有沒有感情,華嬤嬤不知道,但依著規矩,夏國公府既然都把王妃的名字從族譜裏劃去了,那就代表已經義絕,就是不相幹的陌生人。在其位謀其政,不在其位若是還要插手,那就是多管閑事。
薑青沅點點頭,隨即朝碩枝吩咐道:“不必理會,跟著前麵的馬車,慢慢往前走就是。”
馬車噠噠緩緩前行,華嬤嬤打量了下薑青沅,隻見她神色淡淡,看著有些沉悶,“王妃可是想下去看看?”
華嬤嬤繼而又肅聲往下說:“尋常人家尚且說出嫁從夫,更何況王妃是皇家兒媳。身為皇家兒媳,本就應該謹言慎行,況且夏國公府已經不是您的娘家了。夏小公子也好,夏二夫人也罷,都和王妃您沒有關係。”
不,其實她並不是想下去看看。但薑青沅沒有多做解釋,隻頷首道:“多謝嬤嬤提點。”
華嬤嬤說得有道理,不過她不想下去,並不是因為華嬤嬤說的這個緣故。
其實她方才隻是在想,待會兒馬車能順利地通過嗎?
希望可以,薑青沅不自覺地摸索著指尖。但她心裏清楚,有時候希望,實則是在已經預料到結果的情況下保留的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果然,待到他們的馬車經過時。
“別打了,修齊,我的兒……”馬車外傳來宋氏的哭喊聲。
華嬤嬤再度皺起了眉頭,不僅發生了口角爭執,還動手了?
下一瞬,便聽著宋氏在外麵哭喊道,“青沅,青沅,救救修齊,青沅……”
當聽到宋氏的第一聲“青沅”時,薑青沅的眼裏飛快閃過一抹異色,隨即很快又恢複如常。
早就預料到了,不是嗎?
“碩枝,去看看。”薑青沅輕聲吩咐道。
隨行在馬車外的碩枝當即應道:“是。”
華嬤嬤眉頭皺的更厲害了,立刻添了句,“隻過去看看情況,問清楚緣由,旁的什麼都不要說。”
“嬤嬤放心,碩枝知道該怎麼做。”薑青沅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