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王卻沒再理會內侍,抬腳朝裏走去,“把兆櫟叫過來。”

薑青沅迅速地環顧一圈,尋了個時機,翻牆入內。

隻見南疆王進了正廳,不多時,內侍便領著人進來了。

“微臣見過王上。”兆櫟行了跪拜大禮,卻沒起身。

南疆王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眼眸裏似凝結著一層寒霜,也沒開口說話,就這麼冷眼看著兆櫟。

兆櫟低頭跪著,沒敢抬頭,額頭不知不覺滲出了一層汗,濃密濕膩,好像一層密密麻麻的網籠住了他的頭,有一雙無形的手正擱在網的外層,隨時都有可能把他的頭整個擰下來。

內侍說王上召見,兆櫟便知道自己將麵臨什麼。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麵臨又是另一回事。在死亡麵前,即便是早有心理準備,也依然招架不住。

“王上,微臣……”良久,兆櫟終是撐不住了,吞吞吐吐地開口。

隻是,他剛一開口,就被南疆王冷聲打斷,“往生蠱研製出來了?”

兆櫟雙腿一軟,幾欲跌坐在地上,支支吾吾地答道:“沒……”

王上淩厲的目光好似冰刀霜劍一般,兆櫟慌忙又改了口:“求王上再給微臣一點時間,微臣必定盡拚盡全力……把往生蠱研製出來。”

兆櫟跪在地上,額頭上的汗珠子一滴接一滴地往下掉,他的眼角亦是掛著水珠,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是汗還是淚。

侍立在廳中的內侍亦是垂眸低首,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惹禍上身。

“廢物!”

一聲厲斥在耳畔響起,兆櫟心頭疾呼:完了……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嘴巴就被捏住,緊接著一抹冰涼滑入喉間。而後兆櫟隻覺心口一疼,血氣翻湧而上,自嘴角流下兩道血痕……

“拖下去,處理幹淨。”

這是兆櫟昏死過去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他心下苦笑了下,他終究還是落得和其他人一樣的下場:屍骨無存……

他不是死了嗎?怎麼還能感覺到疼痛?

兆櫟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別說,陰曹地府長得和陽間還挺像。

“你醒了?你應該知道怎麼解蠱吧?”薑青沅一邊擦著指尖的血跡,一邊與他說道。

聽見有人說話,兆櫟這才發現旁邊站著個人。

見他沒動靜,薑青沅蹲下身去,簡單和他解釋了幾句,“王宮的人把你抬到外麵扔了,我看你是中了蠱毒,就給你喂了幾滴血碰碰運氣。”

她清楚地看見,南疆王把蠱蟲扔進兆櫟口中,既是蠱毒,或許她的血能有效果也未可知。

顯然,他的運氣很好,她的血的確對他有效。

“你是蠱師吧?該怎麼解蠱,你應該知道怎麼做。”薑青沅示意他先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她的血就算再是萬能的,應該也還沒到喝幾滴血就能完全把蠱毒解了。

兆櫟呆呆地看著薑青沅,這才反應過來,“這裏不是陰曹地府?我,我沒死?”

聽了這話,薑青沅不禁扯了扯嘴角,也對,一個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人,突然醒來,的確該懷疑是不是到了陰曹地府。

“你沒死。”薑青沅點了點頭。

兆櫟驚訝不已,而後趕緊摸自己的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