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是情緒的宣泄,哭過之後,兩人的情緒也就漸漸止住了,擦過了眼淚,方才說起體己話來。
“娘,您體內的蠱都解了嗎?”薑青沅率先開口問道。
自從知道薑玄越獄之後,她便悄悄將母親藏在書房的密室裏,這個密室是她在查閱聖物記載時,從先王手劄裏發現的,唯恐被人發現,還稍微做了點改動,沒讓任何人知道。
原本她的計劃是:一旦宗娘子被識破,她必定會說出書房,薑玄肯定會來,她便將其擒下。
至於帶風兆櫟進密室,原是他精通蠱術,由他守在翎歌公主身邊,是為防止薑玄發現。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帶著風兆櫟進了密室,卻見著已經醒過來的翎歌公主。
當時時間緊迫,翎歌公主隻說照她說的做,其他的之後再說,薑青沅便一直沒機會問她是否已經全好了。
“都沒事了。”翎歌公主笑著點頭答道,手覆在女兒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沅兒,倒是你,這些日子用血養蠱著實辛苦。”
薑青沅眨了眨眼睛,她好像沒有跟她說過,是怎麼樣把她救醒的吧?
翎歌公主摸了摸女兒的頭發,溫聲道:“你第一次用蠱蟲刺激我體內的往生蠱時,我其實就已經醒了,隻是我那時候太虛弱,身體沒辦法蘇醒。”
她那時候頭腦是清醒的,也能聽見周遭發生了什麼,但卻不能睜開眼睛,身體也動不了。
“我很想告訴你,不要著急,慢慢來,但是沒辦法,我動不了。”翎歌公主有些無奈,她明明是清醒的,卻無法表達。
翎歌公主眼裏流露出愧疚之意,“沅兒,娘當初想岔了,就不該想著把命償還給薑玄。”
她欠薑玄什麼呢?情嗎?
感情的事,向來是兩情相悅,即便不是相悅,那也得是雙方都願意才行吧。
她從未說過喜歡薑玄,也從未要求過薑玄要喜歡她。她唯一覺得有些說不過去的,僅僅隻是當初先王想要賜婚,她答應了。可是那賜婚聖旨終究沒有賜下。
於私,她本人從未和薑玄許下過山盟海誓。於公,他們並未立下婚約。
況且,那時候,她已經成婚多年了。
“娘本來就不欠他的!”薑青沅當即接過話去,“是他自己執念太深。”
隨即,她又道:“況且,他還做了那麼多壞事。娘,您往後千萬不要再說什麼拿命償還他之類的話了,他不配。”
對善良的人心軟,但薑玄顯然並不是一個良善人。
翎歌公主笑了笑,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女兒氣鼓鼓的臉頰,道:“沅兒說得對,他不配。他德行有虧,也不配做南疆的王。”
“他做的那些事,三位長老都知道了,也已經決定廢了他的王位,不過朝中有幾個臣子認為證據不足,還對他抱有幻想。”薑青沅朝母親莞爾一笑,“不過娘如今已經醒了,那幾個臣子怕是也沒話說了。”
有一部分朝臣對薑玄抱有幻想,實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薑青沅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定國郡主分量不夠,但翎歌公主在,那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