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聲謝,宗娘子腳下步子不覺頓住,詫異地回頭看了看薑青沅。
薑青沅朝她頷首笑了下,“這一聲你受得起。”
宗娘子說的這些都是宗筠姬的隱秘事,倘若她不說,怕是沒有人知道。她肯主動告知,薑青沅自是也不會不領她這份心。
“蠱蟲,我不能送給你,不過你若是繼續留在回風堂,日後或許有機會接觸。”薑青沅又道。
回風堂雖是薑玄所設,不過這裏聚集著南疆最優秀的蠱師,用以研製聖物倒也合適,翎歌公主便決定留下回風堂。不過此事,尚未完全敲定,因而便還沒有對外公布。
薑青沅知宗娘子是個癡人,醉心於毒蠱之術,便將這個消息提前告知她,也免得她錯過。
宗娘子聞言,心下大喜,連忙朝薑青沅躬身一揖,“多謝公主。”
這一謝,既是謝薑青沅告知這個好消息,更是謝她不計前嫌。
她知道,從前她對薑青沅用吞噬蠱的事,終是完全翻篇了。
……
待宗娘子走後,薑青沅眉眼凝起,陷入了沉思,她再度懷疑姐姐的死和薑玄脫不開幹係。
那封送往雍州的信,寫的什麼?又送給了誰?
“雍州……雍涼王府……崔側妃……”指腹來回摩挲著,薑青沅沒忘記那日薑玄提到的崔側妃。
沉思片刻後,薑青沅叫來碩枝,問她可知崔側妃其人。
碩枝倒還真知道點,她答道:“崔側妃是雍涼王的側妃,也是雍涼王的表妹,雍涼王妃……”
碩枝頓了頓,隻覺有些尷尬,雍涼王妃可不就是翎歌公主,如今已經是南疆女王了。
“繼續說吧,你隻管當雍涼王妃和我母親是兩個人。”薑青沅說道。
其實,要了解崔側妃,自然是直接問翎歌公主最好,但薑青沅不願。母親醒來後,提到雍涼王時神情淡然,好似她和他隻是陌生人,薑青沅一時間也摸不準母親心思,唯恐提到此事會令母親傷心,便從未問過母親和雍涼王過往,全然隻當沒有此事。
碩枝聽了這話,心下尷尬卻並未減少,不過她一向頭腦靈活,很快調整了說話方式,繼續說道:“雍涼王對外說王妃身子弱,便將府中內務交由側妃崔氏打理。雍涼王府甚少舉辦宴會,雍涼王進京也從來不帶崔側妃,不止是崔側妃,就連崔側妃生的世子,雍涼王也從來不帶。”
剛說完,碩枝連忙補充了句,“除了今年,雍涼王去年確立其世子身份,按照規矩,世子身份確立後,該進京麵聖謝恩。”
所以吧,從碩枝的角度來看,雍涼王怕是並不寵愛崔側妃。
翎歌公主明明已經離開雍涼王府多時,但雍涼王卻對外宣稱王妃隻是病重,依然在王府中,怎麼看都像是為日後留台階。
這話雖然碩枝沒有說出來,但其中意思,薑青沅如何聽不懂,“母親當雍涼王不存在,他寵愛哪個側妃,和我無關。”
碩枝訕訕地道:“是奴婢想岔了。”公主明明是雍涼王的嫡女,卻流落在外多年,迄今為止,雍涼王都不知這個女兒的存在,碩枝以為公主會怨恨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