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說完,白衍之直接將手中的酒潑過去。
白將軍閃躲不及,冷不防被潑了一臉,隱忍了許久的怒火噌的一下燃了,“白衍之!”
麵對一臉盛怒的白將軍,白衍之卻麵不改色,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淡聲說道:“白大將軍,別跟我談什麼父子之情,你根本就沒有。”
旋即,他嗤笑一聲,“當然了,我也沒有。”
白將軍竭力壓著怒火,“血脈親緣是割舍不掉的,我終究是你的親生父親。”
“嗬——”白衍之又是一聲嗤笑,“這樣的話你拿去哄喬氏,去哄白貴妃可以,但用這話來哄本相……”
而後他搖了搖頭,輕嘲道:“白大將軍,我看你不是不長記性,而是沒有別的招數了吧?”
對於白衍之的冷嘲熱諷,白將軍頓時麵色一沉。
“你對白貴妃說的是我能坐上丞相之位全是你的扶持,事實上你心裏很清楚,我能做丞相靠的是我自己,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是深受陛下信任的丞相,而你則是處處受陛下打壓的將軍,說你是日薄西山,一點都不為過。”
白衍之的言語間是明晃晃的輕蔑,“白大將軍,你——”
手指著白將軍,白衍之冷笑著說道:“你拿我沒有辦法。”
白將軍的臉色已然是無比陰沉,他咬了咬牙,沉聲道:“天真!白衍之,你真以為陛下信任你?”
“陛下厭惡溫氏,處心積慮想廢了溫氏,是你跳出來告密,讓陛下有機會滅了溫國公府,廢了溫氏。你解了陛下的憂,所以陛下才會看重你信任你。”
“但那是從前,雍涼王和南疆女王的女兒死在東宮,陛下就算不顧及和南疆的邦交,也要顧念雍涼王的顏麵,他必定會推一個替罪羊出來承擔所有的罪責。”
白將軍同樣抬手指著白衍之,眉目肅然,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白衍之,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白衍之,你才是那個日薄西山的人。”白將軍肅聲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溫惜卿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如今她死了,你卻擺出一副癡情人的模樣給誰看!”
說完這話,白將軍抹了把臉,拂袖而去。
烏繼看了看白衍之:相爺,可要把人攔下?
白衍之擺了擺手,示意不用。
烏繼眼瞅著白將軍完全離開了丞相府,方才轉頭回來跟白衍之稟告:“白將軍走了,嘴上還說著咒罵相爺的話。”
白衍之聽罷,麵上卻無半分慍色,反倒是唇角微微翹起個弧度,露出幾分笑意,“他慣會裝,能罵人說明是真氣的不輕。”
烏繼撓了撓頭,其實他不太明白,相爺今夜明明是等著白將軍上門來,卻又為何什麼都沒說,最後兩人不歡而散。
“不明白是嗎?”白衍之道。
烏繼沉默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的疑惑,“相爺是故意把人氣走的嗎?”
白衍之唇角微彎,“你是跟在我身邊最久的人,話不多,但卻很通透。”
“不錯,我就是要讓他生氣,他越生氣越好。他越生氣,鬧出的動靜就越大。”動靜越大,就越是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