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哭了一夜,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出了門,直奔李婆子的住處。
門開了,見著李婆子,喬氏還沒進去就先開口吩咐:“把紅衣叫來。”哭了一整夜的嗓子已然啞了。
李婆子趕忙側身讓開,“紅衣姑娘正好在,夫人快請進。”
喬氏一聽紅衣人在,當即快步往裏走。隻是她不知道的是,紅衣不是正巧在,昨夜得了消息,白衍之進了將軍府,紅衣就立刻過來了。
紅衣早就預料到喬氏今兒一早便會來找她,白衍之和白將軍的父子關係是不可能調和的,尤其是不可能由喬氏來調和,喬氏開口隻會讓這對父子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差。
喬氏快步走進去,見著紅衣,開口就罵:“你出的都是什麼餿主意!”說到這個,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滾。
紅衣蹙眉:“出什麼事了?”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欲攙扶喬氏。然而喬氏直接將她的手打開,惡狠狠地瞪著紅腫的雙眼,“走開,不要碰我!”
紅衣摸了下被打紅的手背,轉頭問翠兒,“夫人怎麼了?”
翠兒看了看喬氏,得了喬氏的默許,這才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當說到白衍之說要一把火燒死喬氏時,紅衣的眼瞼垂了下,不過很快又恢複如常,唯恐被喬氏察覺。
喬氏當然沒有察覺,她聽到這話時,眼淚汩汩往外湧,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哪裏會看到紅衣垂了下眼瞼。
“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他時又難產,整整疼了兩天才把他生下來,我吃了那麼多苦頭,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孽障……”
喬氏啞著嗓子哭訴了幾句,旋即轉頭又抱怨紅衣:“都怪你出的餿主意,是你說讓我去調和衍之和將軍之間的關係,結果呢?現在我的兒子要燒死我,夫君也不理我。”
紅衣任由著喬氏抱怨,待到覺著喬氏說得口幹舌燥了,方才開口:“唉,是奴家的錯,都是奴家低估了相爺和將軍之間的矛盾。”
“那現在怎麼辦?”喬氏抹著眼淚道。她也不是真的要抱怨紅衣什麼,紅衣叫她從中斡旋,對此,她是認同的,直到現在也依然是認同的。隻是她自覺是自己沒有斡旋得當,這才導致不僅沒能調和白衍之和白將軍之間的矛盾,反倒是讓兩人鬧得更凶了。
方才那些抱怨的話,看似是在責怪紅衣,實則喬氏就是心裏不痛快借此發泄罷了。
喬氏若一大早就跑來找紅衣,除了發泄,更重要的是讓紅衣給她想想辦法,想辦法將局麵挽回。
紅衣早將喬氏的那點淺薄心思了如指掌,她垂眸做沉思狀,蹙眉輕歎:“奴家原以為相爺和將軍隻是偶有爭執,不願先低頭,才叫夫人做中間人說和。可這樣看來,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紅衣抬眸又看向喬氏,問她道:“夫人,您確定相爺當真說了這樣的狠話?”
喬氏一邊擦眼淚,一邊啜泣著,“他的確是這樣說的。那會兒我暈倒在地,雖然還沒完全清醒,但他說了什麼,我聽得清清楚楚。他親口說的,要一把火燒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