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說起她知道的那些事。
芙蓉和陳廣年之間的關係,其實並不像外界認為的那樣。
陳廣年和芙蓉是同鄉,對芙蓉確實是好,很照顧她。隻是老鴇認為,他並不愛芙蓉。
可芙蓉一個風塵女子,見慣了男人的虛情假意。碰到陳廣年這樣麵對她時如同柳下惠,又溫柔體貼的男子,自然是受不住,動了真心。
而且她和陳廣年,似乎有些過往。
她聽小姐妹成天說“一個男人愛你,他才舍不得碰你”,便認定陳廣年也是愛她的。
芙蓉性情一向偏激,老鴇說過她很多次,擔心這樣遲早會出事,但芙蓉不聽。
陳廣年和吳小姐成親當夜,悲劇果然發生了。
下半身全是血的芙蓉從吳家回到春滿樓,當夜便吊死在了房裏。
“後來,吳家老爺子病死,吳家小姐難產而亡,一屍兩命,陳廣年在吳小姐死後,也上吊死了。”
“這鎮上人都說,是芙蓉的冤魂作祟。”
老鴇歎道:“可要我說,最毒不過人心。”
沈容思考了好一會兒,問道:“陳廣年沒碰過芙蓉?那芙蓉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老鴇笑:“這……我就不知道了。芙蓉有個小姐妹,叫桃花,以前是個唱小曲的清倌,如今嫁了人,也還活著。你可以去跟她打聽打聽當年的事。”
沈容又問:“我能去芙蓉住的院子看看嗎?”
老鴇嫋嫋婷婷地走向窗邊:“那地方啊,邪性得很,封了好久了,又髒又破的。你要真想看,就從我這窗戶往下看。”
她推開窗戶,指著左邊一個院子說:“喏,那邊有棵芙蓉樹的院子就是了。”
沈容順她指的望過去。
那院子頹敗荒涼,隻一棵芙蓉樹還算有些生命力。
沈容:“我聽說前兩天有人在芙蓉院子裏看到陳廣年了。”
這是那天小二說的。
老鴇:“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沒見過。”
沈容道了謝,將剩下的紙錢給了老鴇,
老鴇滿心歡喜地送客,一出門看到封政,臉上的笑又垮了。
“這小魔頭,一天到晚的不幹正事,淨知道尋死1
她眼珠子轉了轉,對沈容道:“你住在他的酒樓?不如,你把他帶走吧?”
沈容遲疑道:“但是,他是老板,我隻是住在那兒的房客。”
老鴇:“隻要他走,我之後便派人告訴你一件事。這事在小二那兒,可值三百大洋。”
沈容當機立斷:“成交1
老鴇莞爾,送沈容下樓。
沈容還在樓梯上,封政自己便起身走了,像是待煩了。
沈容驚喜道:“別忘了我的事哈1
老鴇撇了撇嘴,罵道:“這瘋子真是奇了怪了,他到底幹嘛來了?”
傍晚時分,天又落雨。
肖振峰和尚芷趁此時分,打上油紙傘去春滿樓打探消息了。
沈容坐在門口等春滿樓送消息來。
等到天快黑,一個穿蓑衣的男人推著板車過來,大喊:“接人1
掌櫃便叫小二去門口,把板車上各斷了一條胳膊,通身是血的三個男人抬到大堂。
蓑衣男遞給沈容一張紙條,走了。
顧及房裏還有左藍在,沈容便原地拆開紙條。
紙條上寫的是:
明夜之後,危。
明日傍晚,鎮口石獅子旁,等一臭道士。
門栓上的黃符隻剩兩道,沈容是有猜到明夜之後可能會有危險。
不過沒想到,老鴇竟然還給了應對方法。
難怪是價值三百大洋的消息,這可是買命。
沈容燒了紙條,準備回屋,又突然愣祝
今夜,肖振峰和尚芷走了。
酒樓隻剩七人。
加上老板和掌櫃的房間,一共有九間房。
所以,今晚各人睡一間是比較妥當的。
沈容看了眼躺在大堂昏迷不醒的三人,想起小二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扛起他們,分別把他們塞進一個房間。
記下房牌,去掌櫃那要幫他們簽今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