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 我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你們主動答應從今以後做我的手下,幫我辦事。要麼,我打到你們答應做我的手下, 並且還要把鬼心交給我。”
沈容祭出契約卡牌, 道:“給你們一分鍾時間考慮。”
她做好了準備和三隻鬼開打。
然而三隻鬼的身形卻逐漸恢複正常。
它們盯著她手中的卡牌, 問道:“那個東西,可以強製讓我們做你的手下?”
“那它能不能強製讓別人做別的事?”
沈容:“能。”
三隻鬼微微低下頭。
其中的老人鬼撿回傘, 給沈容打上,道:“外麵雨太大, 說話不方便。我們跟你回家再說。”
沈容打量這三隻鬼, 暫時收起了卡牌, 領它們回家去。
看這三隻鬼方才氣勢洶洶的模樣, 她還以為要跟它們打一場呢。
結果——它們看上去好像都有所請求。
沈容拿出包裏的鑰匙,找到她居住的1502號公寓房, 開門,進屋。
這是一間單身公寓,整體風格簡約清新。
但房裏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悶熱。
沈容把傘丟在門口,擰了擰濕漉漉的衣衫, 進屋,開窗。
三隻鬼遲疑著跟進來,坐在了門口。
它們有些拘謹地道:“我們可以把鬼心給你,但是我們想請你幫我們一個忙。”
沈容心下疑惑——什麼忙竟然能讓三隻鬼甘願交出鬼心?
“說。”
老人鬼道:“我是在雨天,出門散步的時候,不小心跌進了富陽湖裏死去的。我的屍體還在富陽湖裏,我想讓我的兒子來接我回家。還想和他見一麵。”
中年人鬼道:“我是爬山的時候猝死的。我和妻子在前幾年離了婚,我把財產和兒子都交給了我妻子。我離婚之後一直沒有再見過他們。我孤家寡人一個, 獨自呆在這個城市,沒有朋友也沒什麼親人,死後也沒什麼人找我……我感覺太孤獨了,真的很想和他們再見一麵。”
年輕女鬼道:“我忘了我是怎麼死的,可能已經死了很久了吧。但我想見我男朋友一麵。”
沈容有些奇怪:“這些事,你們自己辦不到嗎?”
三隻鬼垂眸搖頭:“他們隻是普通人,看不見我們。”
沈容:“那我能看見你們,你們怎麼一點都不驚訝?我難道不是普通人?”
三隻鬼搖頭道:“有一種人能看見我們,我們也不知道這種人有什麼特殊的。你就是這種人。”
所以他們對沈容能看見他們並不感到奇怪。
沈容記下這點,又問老人鬼道:“你先前說這裏天天下雨是怎麼回事?”
“這座城市就是這樣啊,一到晚上就會下雨。有時小雨,有時暴雨。”
三隻鬼望向打開的窗戶,蒼白的麵龐都有些憂鬱。
三隻鬼的要求似乎不算難事。
但沈容隻是口頭答應,沒有跟它們簽訂契約。
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試探著要三隻鬼先交出鬼心來。
三隻鬼猶豫了幾秒,竟然真的直接把鬼心交了出來。
它們變回了腐壞的模樣,虛弱得陰氣和鬼氣四溢,臉上浮現出期盼的笑容,對沈容道:“麻煩你啦。”
這三隻鬼怎麼跟以前她遇到過的都不一樣?
沈容收了鬼心,心裏直犯嘀咕。
她去浴室洗了澡,換上幹淨衣服,關燈上床。
三隻鬼靜靜地坐在門口,似乎打算等她履行完承諾再離開。
它們身上鬼氣濃鬱,呆在屋裏像三台製冷空調。
沈容裹緊被子問它們道:“你們之前還說,不按規矩來也不會被其他鬼發現是什麼意思?你們鬼之間還有默認的規矩?”
三隻鬼道:“規矩啊,就是一般情況下,我們不能主動吃人。隻能跟著一個人,等她精神崩潰自己死亡,才能在她死後吃了她的身體。”
“她的靈魂,你們不吃嗎?”
“死後大家就都是鬼了。有些凶狠的鬼會吃其他的鬼,但我們是不吃的。”
老人鬼輕歎:“我吃人,隻是想變得更強大一點,回家的時候,能夠讓我兒子看見我罷了。”
中年男鬼和年輕女鬼也低頭輕歎。
他們的想法,和老人鬼差不多。
沈容不用動手就獲得了三顆鬼心,這
三隻鬼又無償給她提供了各種信息,按理說她該很開心才是。
可她的心裏悶悶的,就像這間悶濕的房屋一樣,有點透不過氣。
這種感覺很奇怪。
沈容眉頭微緊,閉眼淺眠。
翌日清晨被手機上設定好的鬧鍾叫醒,沈容洗漱完畢出門上班。
一夜雨過,地上濕漉漉的。
一不小心便有髒水濺到她腿上,叫人心情煩躁。
擠上清晨的公交,再轉乘地鐵。
一路上,大家就像沙丁魚擠在罐頭裏一樣,麻木又呆板地擠在一起。
沈容在車上,莫名有些喘不上來氣。
她直覺很不妙。
比遇到難打的鬼還糟糕。
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導致了她出現這種狀況。
昨晚她疑心是三隻鬼在影響她。
但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
三隻鬼對於她這個社畜身份很是理解,沒有強行跟著,隻說會在她下班後,去她公司前的站台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