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扭曲的八爪魚, 四肢瘋狂掙紮。
被蠕蟲口器包裹著的頭,不斷發出“嗚嗚嗚”沉悶的求救。
蟲蠕動著,一口一口將男人整個吞進身體裏。
她的身體也被撐得膨脹開來。
美人皮像布袋一樣被撐爆, 巨型白色蠕蟲顯現出來, 兩排小小的觸腳,不斷抖動著。
男人被徹底吞入腹中,蟲像撐到了,倒在沙發上。
軟綿綿的身體裏有東西在鼓動。
“別急別急, 再等一會兒。”
她的人皮堆在沙發旁,回縮的口器裏發出嬌柔的安撫聲。
過了會兒,她竟然開始產卵!
沈容驚駭地瞪大眼睛。
一顆一顆小指甲蓋大小的蟲卵被排出來, 帶著黏糊糊的液體, 打濕了一大片地板。
她生卵生了好一會兒, 蟲卵到處都是,她才停止排泄。
蟲身又回複正常, 躺在那兒發出疲憊的呼氣聲。
那些蟲卵很快破殼,一隻隻小蠶出世, 從窗戶爬走。
生完卵的巨蟲在小蠶們走了後, 又套上人皮, 打掃起衛生來。
沒一會兒, 她的手機又響了。
她接起,嬌聲道:“今天?不行唉……人家今天來大姨媽了。嗯, 下個星期吧。”
撒了會兒嬌, 她掛了電話,突然敏銳地察覺到什麼似的,往沈容所在的地方看了眼。
沈容和封政隱著身,她看不見, 但還是伸長笤帚掃了幾下。
沈容帶封政躲在角落裏,避免被掃到。
打掃完畢,女人穿上衣服,坐在沙發看起電視。
沈容繼續暗中觀察女人。
傍晚,女人又接了個電話,笑了起來,“真的啊!這次改變得怎麼這麼快?哦~謝謝花哥~”
掛了電話,她向她的小姐妹們打電話報喜,“花哥說和我互換的那個人已經被遺忘啦。我以後可以堂堂正正做人啦!”
“有報道也沒事,報道是會被人們遺忘的,以後沒有人會在意那些消失的人的。”
沈容聽出了些端倪:和人互換身份,過
一段時間後,蟲能在社會上完全取代被互換身份的人。
被換的人,最終會被遺忘!
女人打完電話,約小姐妹出去慶祝,離開了。
她離開後,沈容帶著封政在屋裏搜查一番,找到一個很奇怪的筆記本。
筆記本上記著一些人的名字,名字後麵有數字。
例如:王明 36
這數字是年紀嗎?
可是年紀沒必要這麼記吧?
不管了。
沈容先記下這些名字和數字,帶著封政離開這間房。
出了房間,她親了封政的臉一下,讓他恢複過來。
封政依偎在她身上,慢悠悠地複原,動作還有些依依不舍。
他要是真殘疾就好了……那樣,她就會不管去哪兒都摟著他了。
此時天色已黑,沈容還不打算回去。
那隻蟲提到了報道。
這讓沈容想到了她看到的尋人報道。
她要想辦法,盡可能多的找到尋人報道,帶回去和玩家們負責的人一一比對。
沈容打定主意,帶著封政潛入一家手機店。
趁店員們不注意,丟下一塊金子,拿走了一款新手機。
又潛入一家餐館,記下餐館裏的公共wifi密碼,躲到餐館的後巷裏,用手機上網,搜索她在蟲那兒記下的人名。
一共18個人名。
她花了兩個小時,搜索完畢,確定這18個人都是失蹤人口。
這些人的年齡,和女人筆記本記下的數字並不相符。
沈容一一保存這十八個人的照片,把手機收進收納袋,一抬頭就見一隻碩大的、油光發亮的老鼠盯上了她。
圓溜溜的兩隻眼睛,倒映出她的麵容。
身上散發出的臭水溝味,令她作嘔。
老鼠的體型比她還大,她與老鼠對峙著,悄悄推了下封政的胳膊,打算讓他帶她回去。
突然,她又發現老鼠被燈光照射出的影子有些奇怪。
它們的影子和她之前看到的老弱病殘們的影子很像,像是活的!
影子在地上晃動,刺溜一下迅速跑走。
沈
容立刻帶著封政狂追那影子,而一群老鼠則在他們身後狂追他們。
那些影子漫無目的的跑動,似乎想躲起來。
但城市裏到處是高樓大廈和燈光,它們無處可躲。
跑著跑著,它們跑向了熱鬧的街市。
封政打橫抱起沈容,在它們身後不緊不慢地追逐。
老鼠緊跟在他們身後亂竄,嚇得街上的人吱哇亂叫。
“呀!哪來這麼多老鼠,真惡心!”
嬌滴滴的聲音很耳熟。
沈容聞聲望去,是她觀察了一天的女人蟲。
還有一群和女人站在一起,同樣樣貌出眾的人。
他們都是蟲子變的。
沈容讓封政停下腳步,觀察起這些人蟲。
這些人蟲都很厭惡老鼠的樣子,在人群中跺著腳跳來跳去。
有一人眼珠轉了轉,趁無人注意,抓起一隻老鼠塞進嘴裏。
過了會兒,她的裙下掉出來幾顆卵。
卵蟲破裂,蟲子出殼,又跳上了路過的行人的衣服裏。
行人們隻感覺到有些癢,隨手撓了撓,沒太大反應。
影子已經不見了。
沈容跟上那被蟲子黏上的行人。
那是一個疲憊的上班族,回到家中,他的妻子正在輔導女兒寫作業。
他把公文包摔在桌上,沒由來地不耐煩。
妻子問:“你放包不能好好放嗎?打擾女兒寫作業了!”
“沒什麼,就是感覺特別的累。”
這人癱坐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
屋裏的女兒小聲對媽媽道:“爸爸今天脾氣好臭。”
沈容看見有兩條蟲子從男人的衣服裏跳了出來,奔向妻子和女兒。
她預感這東西可能對人的性情有影響,衝過去用冰雪凍結兩條蟲,收進收納袋。
“哇——”小女孩突然驚呼一聲,又捂住了嘴。
“你哇什麼哇?”媽媽困惑地問。
女孩搖搖頭,“媽媽你去照顧爸爸吧,我自己寫作業。”
媽媽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誇她聽話,叮囑她要好好寫作業,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