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為什麼死了16.5(1 / 3)

“……容, 救……”

媽媽祈求地向沈容伸出手,冬瓜的腳即將踩在她的孕肚上。

電光石火間,時間暫停了。

媽媽和冬瓜都被定格, 沈容眼前出現選擇題:

【是否救下媽媽?】

a:救(媽媽的肚子裏的妹妹會平安來到這個世界上)

b:不救(媽媽會和妹妹一起死掉)

這個問題的倒計時是五分鍾。

沈容望著樓梯上的血跡,從進入遊戲到現在, 所有畫麵一幕幕閃回。

最終,她選擇a, 救下媽媽。

定下選擇的瞬間, 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爸爸突然出現, 將冬瓜一腳踹開, 扶起地上的媽媽,抬頭訓斥沈容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打120!”

冬瓜從王奶奶的屍體裏脫離。

聲音又在沈容的腦海中響起:“你看, 你救下了他們, 但是他們依然不會把你當成一個正常人來看待。”

沈容回房間撥打電話,心道:我扮演的這個角色, 本來就不是正常人。

一對正常的父母,養著一個精神病女兒,其中艱辛,一般人是難以體會的。

或許這對父母不夠好, 但他們好好養大了月珍, 並且讓月珍能夠正常上學,他們絕對不應該以這種方式死去。

最重要的是。

媽媽死了的話, 爸爸一個人帶著弟弟,要如何身為精神病的月珍?

沈容將自己的想法心平氣和地告訴冬瓜。

冬瓜沉默良久,道:“月珍,你知道嗎?在我心裏,你從來不是一個精神病。你隻是看到的世界, 和其他人不同而已。”

“你不是精神病,月珍。”

沈容站在電話旁,動作頓住。

我不是精神病?隻是看到的世界不同?

這倒是沈容從未想到的思路。

她默默將這點記在心裏。

打完電話,救護車很快帶走了爸爸媽媽。

家裏隻剩下弟弟和沈容。

廚房裏的飯菜在封政的操控下自己做好了。

弟弟走進廚房,踩著

凳子裝了飯菜,坐在桌邊吃起來,對躺在沙發上,靠著封政的沈容喊道:“姐姐來吃飯。”

沈容坐到桌邊,拿起筷子吃飯。

吃完,弟弟又捧著碗筷去廚房。

他小小一個,踩著凳子在池邊吃力地洗碗。

沈容走上前,“我來吧。”

弟弟別過身不要她動,“姐姐做飯,我洗碗,爸爸媽媽賺錢養家,我們說好的。”

房子裏安靜得隻有水聲。

沈容兀自笑了一聲,眼淚從她左眼裏流了出來。

這是月珍的情緒。

月珍在感激她,剛剛救下了媽媽。

這不是一個完美的家,也不是一個糟糕的家。

它是一個普普通通,值得待下去的家。

沈容感受著月珍的情緒,突然渾身一僵——月珍並沒有那麼厭惡這個家。

弟弟的話,表明了爸爸媽媽也沒有特別要求她照顧弟弟妹妹。

那麼,她在臨死前看到的那些影像,並不是暗示她自己的家庭?

這場遊戲到底想要玩家做什麼?

為什麼會讓她看到那些?

沈容思索良久,隻想清楚自己現在有三個選擇:

a通過小鎮,b改變命運複活,c殺了冬瓜。

這個遊戲一直在讓玩家做選擇題。

會不會這場遊戲,就是要玩家通過遊戲裏了解到的一切,在所有選項中,做出一個正確選擇……

沈容直覺好像觸碰到了某個問題的答案,但無法看清那答案究竟是什麼。

弟弟洗完碗,乖乖去洗澡,寫作業,睡覺。

沈容坐在客廳默默捋著這個世界的劇情。

夜漸深了,冬瓜又開口道:“月珍,我不會害你的……沒有人比我更想要你能夠幸福。我很抱歉,剛剛那樣對你的媽媽和妹妹,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對嗎?”

沈容:“嗯。”

以冬瓜的瘋狂程度,她還是不要亂說話刺激冬瓜的好。

提到冬瓜的瘋狂,沈容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

月珍的情緒一直很穩定,也沒有任何攻擊性。玩家們包括她

,扮演的人格都是正常生活著的人。

隻有冬瓜……冬瓜是最危險的那個。

她默默給【殺了冬瓜】這個選項加了一分。

夜深,家裏電話響了。

沈容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爸爸報平安的聲音,叮囑她在家照顧好弟弟。

沈容應了。

爸爸沉默片刻,又道:“沈容,爸爸媽媽有時可能沒有注意到你的情緒,有時可能也會……”

他欲言又止,道:“但是爸爸媽媽是愛你的,我們永遠不會拋棄你,你和弟弟妹妹是一樣的,真的。”

沈容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內心情緒翻湧,又控製不住想哭。

她知道爸爸剛剛欲言又止的話是什麼。

“有時,可能也會覺得你很煩,覺得你不正常,你很難照顧,會想故意忽略你……”

但是爸爸媽媽愛你。

也許,不是那麼的愛。

但是,真的是愛你的。

沈容靠在封政懷裏,忍不住哭泣。

這是月珍的情緒。

久病床前無孝子,讓月珍這樣一個眼中世界奇特的人,可以以正常人的方式生活。

天知道這對父母付出過多少。

沈容感覺自己好像分裂了。

她心情很平靜,但月珍的情緒總是不受她控製。

她感受到了這場遊戲的奇妙之處。

親身扮演遊戲中的這個npc,親身體驗她的歡笑和悲傷,體驗她的錯亂和柔弱……

然後,被這個npc影響精神狀態。

對於玩家來說,這又是一種,奇特的、無法逃脫精神攻擊方式。

畢竟身處這樣的遊戲中,時刻保持清醒是玩家最基本要做到的。可是月珍,卻能讓玩家精神混亂。

沈容暈暈乎乎的,感覺到封政微涼的手在輕輕揉著她的太陽穴。

她蜷在他懷裏,抱著他,就這樣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她意識到一件事。

“你是不可能讓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碰到你,對吧?”

她問封政。

封政:“嗯。”

“也不可能

讓任何人存在於我的身體裏,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