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令的阿城,應了一聲,飛快掏出車鑰匙上車,待鍾昊南抱著慕容淼坐上後排車座時,阿城話都沒提示一句,猛的踩下油門連人帶車就飛了出去,驚的怔在原地的眾人盡數傻眼。
能把車子當飛機火箭開的人,這世上怕是除了阿城再沒有第二個了!
慕容淼聽到鍾昊南說起去醫院,拱在他懷裏的頭一直搖著,“不要!不去醫院,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語氣哽咽,卻很堅定。
鍾昊南緊緊摟著慕容淼,點頭,再點頭,“回家,我們這就回家。小淼你乖乖的,別鬧!”
事實上,慕容淼根本沒鬧,也鬧不起來。小腹很疼,疼的她沒有多餘的力氣跟鍾昊南鬧。
從西海碼頭到醫院的距離,本該是五十分鍾左右。可是阿城僅僅用了二十分鍾,就將車倏然停穩在醫院的門口了。
以至於當鍾昊南抱著慕容淼步下車子時,能清楚嗅到輪胎被蹭的快焦掉的刺鼻味道。
醫院,婦科,急診室內。醫生規勸鍾昊南盡快放下慕容淼出去,可是鍾昊南不肯聽。他將慕容淼放在手術台上,然後緊緊攥著慕容淼的手站在旁邊守著她。
慕容淼一直不曾睜開雙眼,她知道鍾昊南沒有帶她回黑水居,而是來到了醫院。她不想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可是她知道,這個時候的她沒有掙紮反抗的資本了!
靜靜的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慕容淼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是涼的。
醫生勸不走固執的鍾昊南,隻得作罷,開始喚來護士給慕容淼檢查身體受傷的情況。
慕容淼能清楚感覺到她被人脫下小褲,打開緊閉著的腿。護士為她消毒,然後招呼都沒打,就把擴……陰……器置了進去。
“……”慕容淼疼的抽搐了一下。
鍾昊南察覺到她的顫抖,立刻將她的手攥的更緊。
“你們輕點兒!”鍾昊南聲音不善的提醒著。
許是他太凶,明明不是特別狠戾的話語,卻足以令醫生和護士心慌害怕,一個個忙不迭兒的應著聲。
醫生很快就檢查完畢,遺憾的對鍾昊南說:“很抱歉,先生,胎兒已經流掉了,我們對此也是無能為力!看這樣子,您妻子受孕日期也有四十天左右。”
鍾昊南眉頭緊緊皺了一下,沒有吭聲。
醫生看出他倍受打擊,便好言安撫了幾句。
不幸中的萬幸是,慕容淼此番意外滑胎,沒有導致大出血,也落的很直接痛快,不需要再做清……宮……術。不然,那才是最傷身子的!
醫生絮絮叨叨的說了些滑胎後的注意事項,隨後帶著護士們離開了手術室。
一時間,偌大的手術室內,隻剩下了鍾昊南和躺在手術台上的慕容淼兩人。
鍾昊南緊緊攥著慕容淼,幾次想張口說點兒什麼,但是嗓子晦澀極了,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不想呆在這裏!”慕容淼閉著雙眼,哽咽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鍾昊南聽清楚了,立刻點頭,重重的點頭,“好,我們回家!”
午後四點半,鍾昊南帶著慕容淼離開醫院。路上慕容淼昏睡了過去,鍾昊南看著她連睡著都帶著淚的眼角,心裏莫名的難受著。
慕容淼這一覺睡了很久,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大亮了。接連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她胃裏很空,空的難受。
睜開眼時,她看到鍾昊南淡笑著坐在床邊看著她。
眼見她醒了,鍾昊南含笑說道:“小淼,你終於醒了。是不是餓了,我讓傭人給你端點粥來!”
慕容淼搖頭,“不了,不想吃!”
是的,隻是不想吃,與她餓不餓無關。剛剛失去一個無緣見麵的孩子,她心裏怎會好過?
雖然她之前不知道孩子的到來,也對那個孩子沒有投注深刻的感情。但是,畢竟母子連心。那孩子就這樣化為一灘血水沒了,慕容淼不傷心才怪!
尤其,想到這孩子本就不該來的,卻因為她這個當母親的粗心大意來了。來了就來了吧,可是卻以這樣的方式沒了……
如果,如果一開始慕容淼能夠注意這一點,與鍾昊南發生關係後就采取措施,那麼這條來不及到人間看一看的小生命,根本就不會死!
究其根本,怪不得任何人。是她!是她慕容淼太粗心了。男人和女人發生關係後會懷孕,這是連十幾歲的少年少女都明白的道理。可是她,卻粗心的給忽略了……
想著想著,太多的自責和愧疚,便令慕容淼紅了眼眶,隨後落下淚來。
鍾昊南看到慕容淼落淚,心下也不好過。失去孩子,他的難受和自責不會比慕容淼少分毫!
如果不是他帶著慕容淼去西海碼頭,如果不是他故意惹怒趙警官,也許這個孩子就不會化成一灘血水了!
他們兩個人,各自初為人父人母,可是還沒來得及享受這意外驚喜,便直接目睹了孩子的死亡過程……
“小淼,你別哭。醫生說,落胎後很傷身子。你哭的話,眼睛受不住。是我不好,是我沒保護好咱們的孩子,對不起!”鍾昊南張口,試圖安撫慕容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