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土司府遭遇大屠殺,忽現身辛夷受重傷(1 / 3)

蕭蕭的風從窗欞的縫隙擠了進來,吹得人心驚膽戰。

薛兆乾一對劍眉冷對王鑒,不緊不慢地把拇指和中指放進嘴裏,吹響一聲嘹亮的口哨。

“不好!薛兆乾叫幫手了!”王樾聽到這口哨聲,頓感不妙。

隻聽得“蹭蹭蹭——”的一陣聲響,廣武十二騎從王土司府的垣牆外蹬牆翻了進來,有的身背弓弩,有的手持短刀,一股腦地衝進花廳,將圍住薛兆乾的百夫長曾籌等諸多土兵包圍起來。

花廳裏每一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不敢有絲毫動彈,生怕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廣武十二騎之一的陳岩將短刀死死抵住百夫長曾籌的脖子,命令道:“趕緊放了我們薛土司大人!”

“你……”曾籌無奈地望向王鑒,內心頗有些不甘。

王鑒氣不打一處來,沒想到薛兆乾還有這麼一手:“好你個薛兆乾,你假裝一個人前來我土司府,結果暗地裏安排你的廣武十二騎偷偷藏在垣牆外。薛氏土司曆來奸詐,果然名不虛傳啊!”

薛兆乾冷笑了笑:“我薛兆乾從不打無準備之仗。況且這還是王土司大人您的地盤,我不多準備個後手怎麼行呢。”

王鑒眼見現在這個情形,雖說他這邊的人數要多些,但都被薛兆乾的廣武十二騎給控製住了,情況不容樂觀。王鑒隻能放低姿態,提議道:“薛土司大人,大家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好看。不如您叫您的人放下武器,我也叫我的人放下兵刃,大家和和氣氣地坐下來喝杯茶。薛土司大人,您意下如何?”

薛兆乾思忖了片刻,覺得雙方這樣僵持下去不是個辦法,但他不能吃虧,便對王璽說道:“王土司大人所言極是,既然您提議,不如您先叫您的人撤下吧。”

王鑒被薛兆乾反將一軍,心中不爽,為避免整個局麵失控,王鑒隻好下令:“曾百夫長,你帶你的人先撤了吧。”

曾籌並不想就此撤下,癟著嘴巴,搖了搖頭:“王土司大人,小人死不足惜,但薛兆乾乃是四川承宣布政使司緝拿的重犯,拿下他您就是朝廷的功臣,您可不能這麼輕易放他走啊!”

比起什麼功名利祿,王鑒更在乎的是曾籌和那三十個土兵的性命,他對曾籌嚴厲地說:“曾籌,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無奈之下,曾籌隻好對土兵們下令:“眾人聽令,統統撤下!”

三十個土兵陸陸續續收回手中的大刀。薛兆乾見狀,命廣武十二騎取下架在曾籌等人脖子上的短刀,兩方人馬準備各自撤下。

本以為一場幹戈能如此化為玉帛,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眾目睽睽之下,曾籌突然從靴子裏摸出一把匕首,朝著薛兆乾的胸口一刀刺過去。

“薛土司大人,小心啊!”廣武十二騎之一的陳駱大叫起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薛兆乾一個下蹲試圖躲過尖銳鋒利的匕首,但已經來不及了。隻見一股濃稠的血頓時從薛兆乾右邊臉頰汩汩湧出,像是一條逶迤而下的小河,在薛兆乾臉上流淌出刺眼的印記。

薛兆乾咬牙切齒地摸了摸血流如注的右臉,聲音冰涼如雪:“就憑你也想殺了我?”

曾籌沒有一刀讓薛兆乾斃命,心有不甘,忿忿地說道:“薛兆乾,剛才算你運氣好,被你躲了過去,接下來你可沒這麼好的運氣了!王家對我恩重如山,你們薛家一再進犯挑釁,今日你還用卑劣的手段殺了王濟老爺,我現在就替王濟老爺報仇!”

說罷,曾籌立刻撿起地上的大刀,衝上去追砍薛兆乾。薛兆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當即抽出代月刀,和曾籌廝殺起來。眼看這架勢,廣武十二騎急忙拉好弓弩,舉起短刀,對準曾籌。曾籌手下的三十名土兵也不甘示弱,紛紛拿起大刀與廣武十二騎混戰起來。

三十名土兵潮水般地衝過來,廣武十二騎見此情形順勢迎風而上。廣武十二騎有的手持短刀,瞬間放倒了迎麵衝上來的土兵們。有的一躍而起,朝著土兵們狂風暴雨般接連放箭,箭支如暴雨梨花襲來,打得曾籌手下的土兵們叫苦不迭。

哪怕那些土兵再壯碩,終究不是廣武十二騎的敵手。廣武十二騎直打得那些土兵爬不起來,渾身是傷,血肉模糊。六個還在硬撐的土兵,強忍著傷痛撲了上來,廣武十二騎站好隊形,肩並肩圍圈而站,舞動著手裏的短刀,放出支支利箭,土兵們被砍得渾身是傷,身上插著密密麻麻的箭支。

經過一場激烈的混戰,三十名土兵全部命喪廣武十二騎手中。廣武十二騎僅有八人受傷,無一殞命。整個花廳血流成河,到處是死屍,被恐怖的紅色鋪滿,土兵們臨死前的哀嚎湮沒了這個曾經安寧祥和的地方。

被鮮血模糊了麵龐的薛兆乾緊握住手中的代月刀,與曾籌拚殺起來。在一聲聲刀劍碰撞中,曾籌很快便敗下陣來,被薛兆乾一刀砍中脖子,還來不及呻吟便當場喪命。

曾籌的血飆了薛兆乾一臉,他的麵孔變得猙獰起來,咬牙切齒地對王鑒怒吼道:“好啊,王土司大人,我薛兆乾今日原本好意與你共商起義大計,無意血洗你王土司府,可你卻找來這些貨色想要取我性命,好向四川承宣布政使司邀功。你以為你拿了我的人頭去四川承宣布政使司衙門,蔡思侃就會奏請皇帝保留你的土司之位嗎?皇帝既然已經鐵了心要改土歸流,你所謂的掙紮都隻是徒勞罷了。是你自己不願與我們薛家共同興兵起義,既然做不了同盟,那便是敵人。你王家今日的血光之災,都是你自找的,你怪不得任何人!”

“薛兆乾,你休得猖狂,我王鑒絕非貪戀土司之位……”王鑒正要解釋,卻被薛兆乾強行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