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宛央不由得笑出聲,那笑聲悲哀,痛苦,無助唯獨沒有喜悅。她有些沙啞的嗓音,聽起來一點都不美妙。
美人不愧是美人,哪怕她現在這樣狼狽,被毒壞了嗓子,這落淚的模樣依舊我見猶憐,這幅模樣出去,又能引起一眾公子哥們共鳴。
“他現在在哪?”
晉王妃知道她說的是誰,但是她猶豫不決,她知曉晉王的心思,若是讓他們相見,王爺萬一下不去手該怎麼辦:“這種時候了,你還想見王爺不成,你就這麼放不下他?為了一個傷害欺騙你的人?”
雲宛央打斷她的話:“不,沒有了。沒有放不下沒有心心念念,我隻是恨。恨自己愚鈍,我不信雲家之事他絲毫沒有插手,我如今這幅模樣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什麼玉玨我不知道!為了一個莫須有的傳言,便要我們雲家兩百七十五口人命嗎!為了他那可笑而可悲的權利欲望,就能毀了一個家族嗎?”
雲宛央喉嚨一甜,哇的湧出一口鮮血,她定定的看著晉王妃:“他在哪?”
門被打開,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春日的暖陽在這連綿多日的雨水中第一次探出頭,晦暗的屋內忽然就亮堂了一些。
那人站在門前,忽然的亮光雲宛央有些睜不開眼,但透過那偉岸的身軀她知道他來了。
什麼年少情深,至死不渝。都是他想要拿到玉玨的把戲而已。
“玉玨在哪?”他語氣冰冷,記憶中他從未如此和她說過話。
雲宛央慘然的笑著:“我不知道你到底是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我對你的情深。”
他們大婚之日,她是妾室,沒有八抬大轎沒有鳳冠霞帔,一頂矮轎從側門抬入。
那晚她將自己一生最重要的東西贈與了他。一個木漆八寶盒,這麼多年了,他居然從未打開看過。可笑啊,可笑至極。
他日日夜夜想要的東西,就在那裏唾手可及,他居然錯過了這麼多年。不過既然如此,那他這輩子也別想知道了。
“不管你有沒有將我放在心上,我隻告訴你,我嫁進王府,心是幹淨的,身子也是幹淨的。”
花魁娘子名揚京城,梨芳園的媽媽怎麼舍得將這個寶貝疙瘩輕易的汙濁了呢。
晉王震驚的看著她,以往一些小事紛紛鑽入他的腦海裏。再看向她的時候,眼裏的冷漠消失不見。
雲宛央勾了勾唇,即便是死,也應該讓你後悔愧疚。不過,他會嗎?
這隻是一個賭,賭他心裏還是有她的一席之地。
女人啊就是傻,即便被蒙蔽背叛欺騙,還是希望能夠在這個男人心裏存有一席之地。
雲宛央五髒六腑抽搐著的疼,父親母親,祖父,阿櫻對不住你們,對不住雲家,若有下輩子,阿櫻一定讓這些表裏不一的小人付出代價。
“小姐!”
雲宛央閉上眼的最後一瞬,她看到華桐被婆子們束縛住手腳,卻依然不顧一切向自己奔來。
華桐下輩子我們還做好姐妹,下輩子我一定護住你。
……
清遠郡平陽縣的小村莊旁的月老湖邊,一個女童蹲在湖邊,不吵不鬧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湖中的自己,一雙杏眼圓溜溜等我盯著湖麵,小小的唇微微抿著,一動不動。
路過洗衣服的胡大娘看著唏噓道:“多伶俐的孩子啊,怎麼好端端的傻了呢。”
一旁的李大嫂疑惑道:“這不是老薑家的寶貝女兒嗎?不是一向寶貝疙瘩似的藏著嗎,怎麼今日居然放出來了。”說著又看向胡大娘,“怎麼,聽你的意思,這女娃是個傻子?”
正說著話呢,一旁就溜出個小身子:“你們說誰是傻子呢!”
胡大娘被突然竄出來的丫頭片子嚇了一大跳,“嘿,你這個死丫頭,小心我告訴你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