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也一直在保護著他們嗎?你難道就甘心……”話還沒說完,林琪就被人毫不客氣的一拳揍翻在地。
但,哪怕整個人都被掀翻在地、一時之間爬不起來,林琪卻毫不示弱,一雙孤狼一樣的眼睛定定的望著來人。
洛川看著那雙眼睛,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一邊漫不經心的告誡:
“你這小屁孩話本故事看多了吧,小爺沒那麼高尚的情操。滾吧,趁我還沒改變心意之前。”
之後林琪也不信邪的試探過多次,次次都被人揍的體無完膚不說,還經常被洛川的那些個腦殘粉小弟堵在牆角再來一次。
不過,他從來都沒想過要放棄。因為洛川總會給他一種錯覺,一種無可奈何又不願苟安的鮮活感。
“你其實也覺得自己在做錯事的對吧,不然為什麼你每次教訓我都不會被他們知曉。你也從來不會真正傷害我,明明你早就學會了的不是嗎?魔教的那些手段?”
天天苦練武術,明明已經越來越厲害,卻又一次的被人掀翻在地的林琪,擦了擦被刮破的嘴角,倒吸一口涼氣又開始唐玄奘一般的勸化日常。
“……你這家夥。如果不是在這裏,嘖,搞不好你還真能成為我肚子裏的一條蛔蟲。”這話一出口,洛川自己都被冷了一下。
“那就反駁啊,捍衛啊,用行動來守護你想守護的一切,否則……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
“嘖,明明是個小屁孩,學著嚇唬什麼人呢。滾吧。”又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拒絕和日常一腳,偏偏離別的號角就是喜歡這麼在不經意間大張旗鼓的奏響。
這一天,又一次被洛川的小弟們群毆的林琪,被醉酒後閑逛的魔教徒們發現了他的異常行為。
在一群小破孩添油加醋的舉報之後,久違的捆綁和嚴刑拷打各來一遍。被打的皮開肉綻近乎昏迷之前,就聽見那個熟悉而又懶散的少年音線:
“秦哥,這家夥沒什麼問題。就是跟我有不少過節,是東子那幾個家夥看不過眼,替我教訓的。”
洛川的話在這群人之間還是蠻有信用的,不說信了一半,當即,那名對林琪濫用私刑的男子就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雖說麵上還是很難看,卻忍不住和人閑聊起來:
“嘿,川子,你這爛好心的行為還沒改啊。嘖嘖,不是我說裏,你這樣子以後入了江湖會吃虧的~”
“安啦,不是還有秦哥你們護著嗎?誰敢惹我啊?”
“哈哈……說起來,你小子膽子可真不小啊……”那位被稱為秦哥的男子撇了早已陷入半昏迷狀態的林琪一眼,忍不住感慨道:
“當年的你可是比這小子都還要可疑的多啊,要不是那場大火……”
洛川的神色也正經起來,言語裏麵皆是無奈:“我這,也算是以命換命了吧。換來這麼多過命的兄弟。”
說起來,當年的因緣際會可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講清的,饒是這群罔顧王法、輕視生命的魔教之徒,也不由得被觸動,真心的去接納、相信洛川。
那一年恰逢新君上任,各部族內犯人嚴處。魔教三長老他們這群人又是慣犯,那怕是在這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會變成公堂幾日遊的時間段也不肯收斂。
在接連丟了四五個小孩之後,被當地巡衛懷疑並暗裏潛伏、追蹤的魔教徒們差點被一鍋端,還是魔教三長老察覺到了不對勁,一夥人連夜卷鋪蓋跑路,才逃過了一劫。
不過,所謂的逃脫隻是暫時的。在這個修真至上的世界,禦林軍部的大網也不僅限於人力。被沿路的器靈、神獸們完全捕捉到了的一行人,連夜趕赴城西門十裏廟外的湖邊。
魔教三長老早就注意到了一路上的各種新興的追蹤符咒,不過米粒大小,卻置之高位,很難被人為的破壞。
甚至一個不小心還會趁機依附於破壞者體表,不僅難以發現,還能出其不意的達到定位作用。
好在同行的人中沒有同他一樣認識這些高新符籙的鬼才,便也隻能裝作不知道的咬牙加速跑起來。
好在魔教三長老早在早上右眼老跳、且心慌不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布局了。
一個巧妙的調虎離山,不僅騙了那邊原本守株待兔的禦林軍巡衛,被當做棄子的還是那批平日裏和他關係就不怎麼友好、總是盼著瓜分他即得利潤的老家夥。
今晚如果搞得好的話,他們就能和以往一樣的完美逃脫。然後耐心等待,等到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放完,再看準時機卷土重來。
可惜,新官的火還沒來,剛逃出生天懈怠的一瞬間,要命的地獄之火就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