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子的記憶片段還有很多,幾乎全是和原身師友們相關的亂七八糟的回憶。
雖說從中也能大概分析出原身此人的性格和行為習慣,但眼前這個地方是哪裏?揚玉琪究竟是來幹什麼的?此陣的關鍵破陣點又是什麼?
“深秋之陣……象征著不屈意誌,乃為怒與哀之標識嗎?”齊淵有些無力的抓了抓頭發,試圖從裏麵的一些細節中,分析點有用的東西出來。
然而不等他徹底靜下心來,結界失去效用的瞬間他就被一個小胖墩看見了,小胖有些遲疑的衝齊淵打了個招呼:
“果子哥?你怎麼還在這裏,你不是說要去那個姓左的臭屁鬼家裏幫忙嗎?”
“……我剛才有點拉肚子。”說完,齊淵有些心虛的衝人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就往原身最初行進的方向走去——他要去加入那些賑災的大隊裏邊。
他是想清楚了,不論此陣想幹什麼,他齊淵就隻需要無愧於此心即可。
三日後,旭日城的廢墟裏。
一個昏迷不醒的小男孩,被為了尋找母親已經陷入瘋魔的左慶枝從深處挖了出來,和本地的自發救災群眾們一起抬擔架來的人就是齊淵。
在聽說這兒有個傻小子,都足足挖了兩天兩夜沒睡了、甚至連水都沒喝過一口的齊淵,就直接做主從背後偷襲,一下子把人敲暈。
然後叫人把他們一左一右的,放上那個簡陋的擔架裏麵,抬去臨時搭建的營救草帳裏麵排隊等醫修查看。
第二天,左慶枝一醒來,看清楚眼前這亂蓬蓬一片的草帳,就知道自己這是被多管閑事的家夥給救了。
火急火燎的剛想拔下正在輸送的營養液的針頭,不料一上手就被人摁住了,他有些懵逼的抬頭,的確是個不認識的人啊。他不爽道“你誰啊?醫修?”
“我是那個昨天被你救起來的人,多謝啦。你這麼久沒進食和休息,這……靈液還是輸完的好。”
明明就是小屁孩一個,崔浩文的語氣卻格外的成熟和欠揍,簡直就和大人嘲笑小孩生病不敢喝藥的語氣一模一樣嘛!
崔浩文也不知道這人究竟腦補了一些什麼,隻見左慶枝莫名其妙的瞪他一眼,然後左手幹脆把掛靈液的掛杆一起拖著走。
沒好氣的道:“我知道現在一藥難求,我也絕不浪費。行了吧!”
崔浩文有些懵,不過還是乖乖的跟了上去,用手幫左慶枝一起托著鐵架,試圖給自己的救命恩人幫個忙:
“那個,謝謝你救了我。我母親他們聽說我被你救了這件事之後特別高興,她們之前逃到外省去了。趁她們還沒來接我之前,我想先幫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嘖,你是在衝我炫耀你的幸福嗎?那你可以滾了!老子……救你出來真是老子幹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情!”
左慶枝啪的一下,把那莫名書生氣的小屁孩的胖手指打開,哪怕明知道人是無辜的,可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他暴躁的撓撓頭“滾啊。”
“……”任誰被這麼劈頭蓋臉的罵一頓都得惱,崔浩文卻隻是低頭委屈巴巴的揉了揉被打的生疼的右手。
然後繼續屁顛屁顛的跟在左慶枝的屁股後麵走。
“聽不懂人話?……算了。”左慶枝翻了個白眼,又轉過頭去專心致誌的走路。他走的很快,健步如飛那一種,走到後麵跟的越發吃力的崔浩文甚至要小跑才能跟的上。
好在為了病人們一被挖掘出來,就能接受係統的救治,急救草帳離廢墟中心並不遠,就在原旭日縣衙和附近的沁陽學院天台之上。
不過饒是如此,這段路對於被困死在廢墟下的普通百姓,和廢寢忘食的救人、幾天幾夜沒能進食,堪比大病一場的兩個小孩來說也很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