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周寒,友情與知己(1 / 2)

顧卿言還可以說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曆。

難得遇見這麼一個不拿有色眼鏡看他,甚至還會站在自己的角度和他同仇敵愾的人,怎麼能不喜歡?

鄭婆婆也是個明事理的,不會一邊說著這小孩好可憐一會兒又怕他去“勾引”自家孩子,把他們“帶入歧途”。

所以他心裏一直很感激,報答的方式就是在學校努力學習,在院裏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順便監管著那四個小混混,免得婆婆替他們傷心。

而周寒呢?

最開始的時候簡直就是難搞的代名詞,或者說叫自成一派。在院裏獨來獨往,既不和鄭婆婆和老師、嬸子們親近,又和混小子們完全不是一種類型。

雖說他學習刻苦、做家務活也耐勞肯幹,但乖是乖,卻沉默寡言,從來不會試圖去表達自己的情感。

明明是才五六歲大的一個小豆丁,一雙黑琉璃一般的大眼睛裏麵就已經有了很多的情緒。

並不複雜,反而很是通透。

他仰頭認真的看著你的時候仿佛能一下子望進你的心裏去,大概隻有同樣純粹之人才能毫無負擔的去觸碰這份純粹吧。

鄭婆婆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她也不強迫孩子們一起玩還是怎麼樣,隻是正好小孫兒和孟晏學習都還不錯,又大周寒幾歲,顧卿言雖小也是一個努力的。

有意無意的,顧卿言學習上有問題了就找周寒,周寒有問題了就找燕子和灼光,四人的學習小組就這麼冥冥之中稀裏糊塗的成立了。

最開始因為老大上小學去了,顧卿言被鄭婆婆建議說去找那個孤僻症一樣的周寒問問題的時候,幼兒園大班時坐在他旁邊的穆二貨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還語氣特別誇張的嘲弄,把一班的小孩兒們都逗的捧腹大笑。

顧卿言卻跟沒聽見一般,一點多餘的反應也沒有。穆佑凡看著無趣也笑不出來了,百無聊賴的在桌上轉著轉著筆,就開始敲起pe來。

其實他哪裏懂,隻是手機網絡上的小視頻看多了,拿兩隻鉛筆在桌子上敲的“砰砰”做響,就自以為是在搞音樂了,還挺自得其樂的。

就是苦了他旁邊正在專心致誌的看書的顧卿言,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被那毫無樂感的噪音摧殘怕了,幹脆就起來準備去隔壁畢業班找周寒問問題。

畢竟,周寒脾氣再壞能有穆佑凡的奪命連環pe厲害嗎?結果出乎顧卿言意料的是,周寒這人相處起來其實很舒服。

雖不是和老大相處時那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但在解答顧卿言疑問時周寒卻也足夠的溫和耐心,完全沒有他想象中的冷漠拒絕和不耐煩。

唯一令顧卿言有些不適應的就是,偶爾和周寒視線對上的時候,內心會莫名產生一種無所遁形的無力感。

相處久了之後,顧卿言是徹底的看透了,周寒這家夥雖不是一個麵冷心熱的好人,卻也不是什麼都不放在眼裏的高傲冰山。

他的沉默避讓也不是抗拒老師同學,他隻是很清楚自己將來想走的路以及為了達成目標需要做的事情。無謂的遊戲玩鬧、頹廢撒嬌,他都不需要而已。

向來心細如發的顧卿言還發現周寒和任何人相處都很冷漠和隨意,唯獨對老大,很不同。

具體哪裏不一樣顧卿言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來,那是一種直覺。對了,周寒這塊木頭在老大身邊的時候就像有人氣了一樣。

顧卿言曾經也問過老大,為什麼他會和周寒交上朋友。那個時候瘦瘦小小,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待人接物都有些羞澀鄭灼光被問的摸不著頭腦,傻笑著回答:

“應該就是那種棋逢對手,不願意輸,卻偏偏討厭不起來,即是對手又是摯友的感覺吧。”

周寒是鄭灼光擁有的第一個摯友,也是第一個讓他感受到友誼的美妙,露出幸福喜悅笑容的對手。

鄭灼光從小就和孤兒院裏其它的小孩不一樣,不是因為他是院長的孫兒,而是興趣愛好乃至於三觀都和這些小孩不同。

從小鄭婆婆就對灼光管教很嚴,其它小孩在外麵四處撒野抓蚯蚓玩泥巴的時候,他在園內跟婆婆學著做家務和做飯。

李天狼他們買各種零食飲品來吃甚至外出涮火鍋的時候,他在教室裏麵乖乖的學習看書。

小混混們日常的閑暇時光就是打架鬥毆玩遊戲,鄭灼光卻迷茫了,婆婆是小學班主任工作很忙下班之後還要管理孤兒院的事務,他從來都是一個人玩,要麼就看書要麼就畫畫。

看著李天狼他們四個皮猴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出門,其實他也會羨慕。

曾經也試圖想要跟他們一起玩,可是還不等他把來意表達完,向來風風火火的穆佑凡就搶過話頭去嘲笑起他來。什麼“四眼仔”、“土瘦雞”各種嘲弄的話,都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