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忘了正事兒
“喂？爭鳴，下禮拜真要期中考試嗎？”薩爽舉著手機躺在臥室的小床上。
“對啊，老胡晚自習的時候說的，你不是還上去問問題了嗎？你一下來，他就說了。”
薩爽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啊？那我怎麼沒聽見？”
“你八成又趴桌子上睡覺了吧。”
薩爽擰著眉毛想了一下，那會兒，她好像正趴在桌子上尋思祁嘉述的事兒……
“我去！”她使勁拍了自己腦門一下：“對了，禮拜幾考試啊？不會是禮拜一吧？”
“不是，下禮拜各科老師還要帶咱們複習呢，禮拜四和禮拜五考試。”
薩爽絕望地向後一頭栽倒：“就留三天複習時間，有個啥用。”
秦爭鳴在電話另一端笑起來：“哪是三天，明明還有五天。”
“周末也算進去啊。”薩爽伸手在頭發裏胡亂抓了抓：“還讓不讓人活了。”
“對了，昨天放學的時候，我跟許知琢約好了周末一起複習，就在學校，你要不要一起？咱們有問題還能問他。”
薩爽想了想，這周末她在家好像也沒什麼事，就應了：“行，那我也去。”
“哈，罕見了，我還以為你肯定說不來呢。”秦爭鳴邊說邊笑，而後突然壓低聲音說：“記得把那本《***的葬禮》給我帶過來。”
“行。”薩爽扭頭看了看桌上那本閑書，還是覺得不能理解，就又問：“這本書不是挺有名的嗎，名著你媽都不讓你看？”
“對啊，我媽現在隻讓我看語文書上推薦的課外讀物，別的都不讓看。”
“行吧，看來你媽真的是全方位無死角地監督你，你還是趕緊考上大學，解放自己吧。”
“嘿嘿，我這不正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嗎？”
“好吧，俺祝你早日脫離苦海。”
秦爭鳴往門口看了一眼，對著手機話筒小聲說：“我媽趴在門上聽了好一會兒了，我先不跟你說了，明天見。”
“明天見。”
薩爽把電話掛斷，想象著那個場景，一方麵覺得毛骨悚然，一方麵又覺得無可奈何。
以前她也給秦爭鳴出過不少主意，可事實證明父母總是有自己的道理，僅僅是“為你好”這一句就能把所有的抗爭都化成粉末，盡管“為你好”背後往往都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個人願望。
她除了幫秦爭鳴保管“禁書”，也沒其它能做的了。
第二天上午，薩爽蒙頭趴在床上，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吵醒。
她從被窩裏伸出一隻手，把手機摸過來，摁了接聽鍵。
“你在哪？”祁嘉述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情緒，依舊像往日一樣平平淡淡。
薩爽一下就清醒了，把手機拿到臉前，一看時間，九點半了。
“額……在家，正在看書。”
她把被子一掀，從床上坐起來，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剛被電擊過。
祁嘉述正站在兩人約好的地方，看了看周圍的人流，歎了口氣。
薩爽揉了揉頭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你找我有事嗎？”
對麵一片沉默。
薩爽有點蒙，把手機拿到臉前看了一眼，通話人寫著“蒙麵俠”。
方才她聽到祁嘉述歎了口氣，雖然很輕，但他絕對歎氣了。
“你怎麼了？”薩爽輕聲問。
“我在學校後門。”
學校後門？
臥槽！昨天約好了九點在後門碰麵！
薩爽總算想起最重要的內容了，一把將臉前的頭發重新拂到腦後：“我我我……我正要出門，你稍等我一下。”
祁嘉述：“……”
聽到這句“正要出門”，他突然有些後悔沒早一些打這通電話。
薩爽把手機扔到床上，火燒火燎地衝出臥室，見老薩房門開著，就往裏麵瞅了一眼。
“爸？你怎麼在家？！”薩爽衝老薩喊了一聲，腳下也沒停，快步衝進了衛生間。
老薩從自己臥室出來，衝衛生間喊了一句：“餓了吧？也不知道早點起，爸先去給你把飯熱上。”
“不用！我約了同學，來不及了！”薩爽胡亂洗了把臉，又從洗手台上把牙刷摸下來：“我馬上就走，您別忙活了！”
等她出來，老薩從廚房探出頭來，說：“什麼急事啊，連飯都趕不上吃？”
薩爽腳步沒停，嘴裏咬著一根皮筋，把頭發在腦後攏成馬尾，用皮筋隨意一紮，快步衝進了臥室。
“沒事兒！我不餓！您別忙活了！”
薩爽隨老薩，越是著急，說話的聲音就越大，父女倆在不大的房子裏通過喊話交流。
“那你多少也吃點！不能一口不吃！”
“真不吃了！我中午多吃點！”
薩爽手忙腳亂地換好衣服，去床上摸手機，這才發現，通話還在進行中。
我去！這人怎麼不掛電話！
薩爽把手機重新放回床上，用比方才小很多的聲音，試探著說了句：“能聽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