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峰回路轉
祁嘉述咬了咬後槽牙，語氣堅定地說：“我不能保證絕對不傷害其他人，隻能保證我會盡最大努力，不去傷害他們。”
薩爽猛地抬起頭來，兩隻大眼睛裏閃爍著亮光：“那就是可以了？”
祁嘉述咽了咽嗓子，說：“隻要別人不招惹我，一般都不會有出事。”
“那就是可以！”薩爽從床上蹦下來，神情興奮地看著祁嘉述，“放心，隻要有我在，絕對不會讓其他人招惹你！”
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而來，隻為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此時雖然沒能百分百得到期望的答案，可她相信祁嘉述——她相信他的“最大努力”就是“可以”的意思。
他那麼厲害，隻要盡“最大努力”，就一定能做到。
心裏的重擔卸下，肚子沒了壓迫，饑餓感忽然排山倒海地襲來，薩爽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
她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水果，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眼睛瞥向祁嘉述：“我能……吃根香蕉嗎？”
祁嘉述笑了一下，伸手拿過一根香蕉，把皮剝到一半，遞給薩爽：“不用客氣。”
“那我就卻之不恭啦。”薩爽吐了吐舌頭，伸手接過香蕉咬了一大口，突然想起自己早上沒刷牙，趕緊伸手半掩住嘴，怕祁嘉述發現她沒刷牙。
祁嘉述還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在他麵前痛快吃，伸手拿過一個蘋果，低下頭開始削皮，輕笑著說：“不用拘束，放開吃吧。”
這話說的，好像她原本的吃相很誇張似的。
薩爽衝著祁嘉述的腦袋扁了扁嘴，看著他額前的頭發，嘴角無聲地彎起來，張嘴咬了一大截香蕉。
祁嘉述在一旁安靜地削蘋果，薩爽大剌剌地坐在病床上，一邊看他削蘋果，一邊大口吃香蕉，兩條腿耷拉在床邊晃來蕩去。
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方才的小護士把查房記錄抱在胸前，一進來就嚇了一跳，伸手指著薩爽：“你怎麼進來了？”
薩爽下意識把香蕉藏到身後，嘴裏使勁嚼了幾下，咽下去之後，尷尬地衝小護士笑了一下：“我——”
“我讓她進來的，沒事，周醫生那邊我會跟他說。”祁嘉述轉頭看著護士，伸手把削好的蘋果遞給薩爽。
薩爽伸出右手來接，發現自己手裏正抓著一根還沒吃完的香蕉，趕緊換了左手把蘋果接過來。
護士看看祁嘉述，又看看薩爽，心想現在的高中生可真不得了，跑到醫院病房裏談起戀愛來了。
“周醫生說他待會兒去幫你辦出院手續，讓你在病房裏等他一會兒。”
祁嘉述：“好，謝謝。”
“不客氣，祝你早日康複。”護士把門帶上，轉身出了病房。
薩爽左右手同時開工，囫圇吞棗地把香蕉蘋果消滅完，從床頭櫃上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我該回去了，要不我爸就該發現了。”
祁嘉述：“你偷溜出來的？”
薩爽幹笑了一聲：“也不算是偷溜，就是……走得太急，忘跟我爸說了。”
祁嘉述從一旁拿過外套披到身上：“那我送你下去。”
薩爽看了看他的病號服，趕緊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又不是不認路，你老實呆著吧。”
祁嘉述已經抬腳往門口走了，見她還站在原地不動，衝她招了招手：“走吧。”
薩爽看了他一眼，邁著小碎步低頭跟上去了。
火速衝回家後，薩爽剛站到家門口就聞到了小米粥的香味。
看來老薩已經起來了。
她把鑰匙插進鎖孔，小心翼翼地進了家門。
廚房裏傳來鍋鏟炒菜的聲音，薩爽貓著身子跑回臥室，剛想重新躺回被窩，就看到自己的被子已經被人疊好。
她在臥室想了幾個理由，提著一口氣去了廚房。
薩爽站在灶台邊上，嘴張了幾下，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老薩轉過身來衝她笑了一下：“回來了？先洗洗手，拿碗盛粥，菜待會兒就好。”
薩爽隻好老老實實把手洗了，乖乖去碗櫃拿碗，一聲不吭地把粥盛出來，放到客廳的小桌子上。
老薩端著盤子出來，想起鍋裏還熱著饅頭，對薩爽說：“饅頭還在鍋裏，快去拿出來。”
薩爽縮著脖子跑進廚房，把饅頭拿出來，像給皇帝上供一樣，先把裝饅頭的籠屜舉到頭頂，隨後把腰彎成九十度，將籠屜送到老薩麵前：“爸，您請。”
老薩被她逗笑了，把籠屜接過來放到桌上，問她：“吃飯呢，頭發不紮起來？”
薩爽趕緊衝去洗手間把皮筋拿出來，將頭發紮得整整齊齊，隨後端正地坐到餐桌前，語氣誠懇地說：“爸，我這就老實交代。”
老薩一邊吃飯，一邊笑著說：“交代什麼？”
薩爽：“我去醫院看同學了。”
老薩用下巴點了點桌上的菜：“邊吃邊說，是看那個同學嗎？”
“嗯。”薩爽知道他爸說的“那個同學”是指祁嘉述，抬起眼皮看了她爸一眼：“爸，那個同學不是壞學生，那天他也沒把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