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簫聲起,嗚咽刺耳!
可也就隻是這樣了。
赫連亦痕滿臉戒備,但遲遲也沒察覺到什麼不對。
沒有傳言中的北風凍人,那嗚咽簫聲,除了聽的人有些不耐煩,心浮氣躁外,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
難不成隻是虛張聲勢?
赫連亦痕可不敢這麼想,沒人比他更知道對麵那名磨劍宮弟子的高明。
十四年前,兩人比劍,自己雖隻輸了一招半式,但自始自終都隻能被動的防禦,沒有刺出一記能夠威脅對方的劍招。
這也是最讓他難以釋懷的地步。
招式的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中表現出的徹底碾壓,讓他看不到一絲獲勝的希望。
如此對手,怎麼可能會是徒有虛表之輩,又怎麼可能用虛張聲勢這種無聊的伎倆?
赫連亦痕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反而表情越發的凝重,沒敢主動出手,而是默默積蓄著力量,以應付隨時都有可能降臨的殺招。
“這譜子……”場外,終於有那見多識廣的人,露出了狐疑之色,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確定。
畢竟,他所猜測的那功法,實在不容於昆侖仙境,乃是比簫魔傳承更讓人厭惡的存在,而且很久以前便從仙境中銷聲匿跡了,被認定失傳。
簫聲依舊,卻沒有將這個疑惑維持很久,也就是半盞茶的工夫,終於有異響傳出。
咕隆、咕隆……
異響並不轟動,像極了勞作農夫耕犁土地。
“快看地下。”
有人驚呼出聲。
所有人循聲望去,隻見不知何時,腳下大地之上,多了十幾個隆包,如蚯蚓般一路爬行,於後方留下不知多長的壟溝。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那十幾個隆包已經到了比鬥場的邊緣,卻是突然停了下來,洶湧中似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赫連,小心。”
雖還看不出地下有什麼,但叔傾出於謹慎,還是急忙開口,超赫連亦痕提醒道。
事實上,不用提醒,在看到那十幾個隆包的時候,赫連亦痕已經繃緊了神經,聽到叔傾的話後,再無遲疑,口中念了句劍訣,手中飛劍已經化作流光,朝著一個隆包刺了過去。
赫連亦痕出身遁劍宮,不同於其他八宮,雖名為禦劍,但總會夾雜些是似而非的意味,遁劍宮追求的更加純粹,隻於駕馭飛劍遠程攻敵上下功夫。
所以,在飛劍的速度以及鋒銳上,其他八宮皆都難出其右。
身為遁劍宮弟子中的第一人,赫連亦痕的出劍並不快,但飛劍一旦脫手,飛射出去後,速度便會激增,瞬息間達到讓人歎服的程度,以至於肉眼很難捕捉。
在場的人中,大多隻看到飛劍劃空留下的殘影尾跡時,劍鋒已經斬入了那個從地上隆起的土包。
劍斬土包,沒有石破天驚的炸裂,甚至連劍與沙土摩擦的聲音都是微乎其微,如同一把菜刀切在豆腐之上,毫無聲息中,便已徹底貫穿。
是的,赫連亦痕的飛劍在無聲息中已經連柄沒入土包,自始自終都沒掀起半分煙塵。
由此可見一斑,遁劍宮飛劍之利,當真名副其實。
噗!
飛劍入土,下一刻便有鮮血頂開土包,噴湧而出。
果然藏了人……不對,若真是藏了人的話,那麼這場比鬥還有何公平可言,之前可是說好了一對一的……難道是妖物,或者妖獸?
嗚!
看到赫連亦痕一劍立功,句容沒有懈怠,簫聲急變,更見高亢尖銳。
轟!
連同被赫連亦痕刺中的土包全部炸裂開來,從下麵竄出一道道身形,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有高又矮,有胖有瘦,各不相同。
等這些人全部躍上地麵各自站立後,才駭然發現,這多達十三個身形性別各有不同的人,竟全部衣著襤褸,加上從地下沾滿了泥土,活脫脫乞丐的模樣,便是臉麵都被泥土糊滿,失去了本色。
其中一個身材矮小佝僂著腰的老嫗的脖子上甚至還插著赫連亦痕的飛劍。
飛劍鋒利,直從咽喉處貫穿,自後頸出。
傷口處鮮血淋漓,即便是修為深厚,不死也要重傷,可那老嫗卻仿佛沒有直覺般,連脖子上的劍都懶得拔出來。
如此表現,還算是個人麼?
不僅如此,包括老嫗在內,這十三從從地裏爬出來的人,又哪裏有半分人氣,死氣沉沉的,比那如同木頭一般的陸十四更像行屍走肉。
“是屍傀。”
此話一出,再無異議。
昆侖仙境雖自詡玄門正統,卻也算是包容萬象,自然也有那專門與屍體打交道的修行之人,乃至宗門,隻不過對其會給予極大的限製,不僅嚴控屍傀的數量,甚至對屍傀的來曆都要嚴格報備。
有了這條條框框近乎苛刻的限製,這類修士也就難成氣候,隻能乖乖的老實做人,活的那叫一個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