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夏凡:佛祖保佑,佛:滾(1 / 3)

“婁姑娘,我們到家了!”

夏凡輕聲一歎,隨即坐在了布滿青草的地上,背後便是那枝繁葉茂的桃樹,隻不過他運氣不好,要是早來幾個月也許就能見到那桃花盛開的景象。

見此,一旁的白玉以及林素皆是默不作聲,她們知道,就是因為這位女子,眼前這個年輕人才隻身一劍,轉戰千裏。

而見他這般,五娃貼心的為他拿出了肚子裏的存貨,當初在京城四海閣分部打劫二來的酒此刻卻派上了用場。

無論此事回造成多麼大的影響,他皆不後悔,因為他太清楚有些人的想法了。

什麼為了一個妓子不值,甚至會有人說他濫殺。

人們總是把少年的勇敢叫做叛逆,把成年人的懦弱叫做顧全大局,他不願意成為那樣的人,所以他還年輕,仍是少年模樣。

三壇靈釀飲入喉,偏偏少年不思憂。

此時的他口中再次呢喃了一聲:“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誠然,十多年後再臨錦城,同樣的詩句,代表了不同的心境,當年他第一次在望江樓上吟出這兩句詩時,想的是前世的種種,異世的故人,現如今再吟,想的卻是當年錦城舊人。

“呼~~”

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夏凡抬頭,藍天白雲間,綠草清河處,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感覺自己的世界充滿顏色了。

“婁姑娘,你是不是知道我怕鬼啊,所以才一次也不出現在我的夢裏呢?”

“哈,我更覺得你現在已經轉世成功,再過一年,說不定都已經牙牙學語了,真好!”

直到此時他似乎才明白,世間好像並沒有永遠的絕色,隻是年輕之時多了些新鮮。

酒再飲,人再笑,好似當初年少。

山對水,海對河,雪竹對煙蘿,新歡對舊恨,痛飲對高歌。

琴再撫,劍重磨,媚柳對枯荷,荷盤從雲洗,柳線任風搓。

飲酒豈知欹酒帽,觀棋不覺爛樵柯。

這一場酒喝到了夕陽西下,皓月當空,夏凡眼神有些迷離的站起身,望著天上明月,身前孤墳,他才明白自己為何一下山就想著來錦城,其原因就是當年的那封信,因為這裏是家。

“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

見他口中輕喃,林素不禁上前輕聲問道:“好些了嗎?”

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因為她與柳詩妃一樣,都是從小在魔宗長大,並不能很理解這種至親突然離世的悲痛,加上本是修行中人,也見慣了生死,仿佛對死亡並沒有太大的敬畏,所以隻能問他是不是好過了一些。

夏凡點頭,隨即看向一旁的桃樹,嘴角微微上揚,輕笑道:“每年桃花開的時候,我就會想起她,這樣...挺好的!”

“我以後都不會再穿白衣了,我覺得黑色挺好的,很符合我們魔宗的風格!”

望著他一臉輕笑的表情,林素張了張嘴,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確實,他最後的一身白衣已經壞了,至此他再也不覺得白袍好看,反而是現在這一身普通黑袍更加舒服,灑脫。

深吸一口氣,夏凡抬手,將綁在腦後的青草發帶一把扯下,長發伴著清涼的晚風四散開來。

“束發之年太苦,不束發了!”

說罷,那株青草自掌心滑落,落於墳前。

是啊,這一年,他自覺學有所成,想要衣錦還鄉看望舊人,但卻發現物是人非,故人不在,至此,他剛剛束發之年。

都說束發之年就是人長大的年紀,女子可以待嫁閨中,男子可以成家立業,上陣殺敵。

長大了,煩惱就多了,如果要是如此,他寧願自己永遠也別長大算了。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憤怒,委屈,開始慢慢平淡的接受,到現在他還記得,那天他將委屈講給了雨聽,雨替他哭了好久。

將手放在桃樹之上,運轉長生功,體內那本就不多,卻充滿生機的靈力注入其中,刹那間,這株桃樹如同被加速了一般,樹上的樹葉嘩啦啦的掉落,隨即又快速的長出新芽,然後含苞待放,很快,這株桃樹宛如加速度過了一個輪回,粉色的桃花一年盛開了兩次。

這一刻,明月,流水,桃花,少年,孤墳形成了一副絕美的畫卷。

再然後,便看到夏凡手中一轉,一柄短劍插於墳前,斷劍還恩。

“今生,無念,吾,有愧!”

“婁姑娘,我回家了!”

說罷,夏凡轉身,告別之後,再見之時,就是另一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