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急事嗎?”

“嗯。”

李執安似沒有注意到她依戀的眼神,目光輕輕淺淺地落在前方。

“相公這次要去哪裏?大概要待多久?”白竹追問。

“這次主要是以突破為主,會找個安靜的地方閉關。時間嘛,尚不確定,短則半月,多則數年。”

李執安仍然沒有看白竹。

“竟要數年……”

白竹苦笑,眼眶裏凝結了一層霧氣。

每每李執安要出門的時候,都會給她一個期限,可她知道,不到期限的最後一刻,他是不會提前回來的。

那這一次,又會是多久?一年?還是更多?

聽見輕微的抽泣聲,李執安側眸,斜睨了白竹一眼。

“是妾身突然回府,相公才臨時決定離開的嗎?”

白竹聲音哽咽,眼眶濕氣彌漫,唇邊帶著慘淡的笑容。

可就是這抹故作堅強的笑容,讓李執安心生不忍。

遂寬慰道:“隻是巧合罷了,你不要多想。”

白竹小心地望著他:“等相公再回來,咱們再生個孩子,給清兒添個伴可好?”

李執安蹙了蹙眉,抿唇不語,可下沉的嘴角明顯透露了他此時的不快。

“爹!清兒也想要個妹妹!快讓娘給清兒生個妹妹!!”

李懷清高興地大喊大叫。

不知不覺中,三人已經走到了前院的一處花廊。

花廊一旁,餘大雨正在給餘清歡抓蝴蝶。

李懷清的叫聲引起了餘清歡的注意,她循聲望去,正好看見那一家三口大手拉小手的幸福場景。

“爹!清兒要妹妹!爹和娘快給清兒生個妹妹!”

那裏,李懷清還在苦苦相求。

許是不忍讓兒子失望,思慮良久後,李執安終於點了點頭。

“好。”

白竹轉悲為喜,癡癡地說道:“那妾身和清兒就在府裏等相公,還望相公早日回府。”

“好。”

李執安的聲音並不高,可餘清歡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刹那間,淚水奪眶而出。

雖然她已知道他與白竹有了肌膚之親,卻始終自欺欺人地不去深想,如今李執安的親口承認無異於一記當頭棒喝,徹底擊碎了她所構築出來的所有幻想。

“小妹,快看二哥給你抓的蝴蝶!是彩色的喲!”

餘大雨躍過花叢,獻寶似的將捧著的雙手送到了餘清歡的麵前。

“小妹,你為什麼哭了?是不是肚子餓了?”餘大雨發現了餘清歡的不正常。

路過的李執安側頭望來,正好聽見餘清歡奶聲奶氣地說道:“花花不哭!花花喜歡蝴蝶!”

“喜歡的話二哥以後再給小妹抓!”

“花花喜歡二哥!”

“二哥也喜歡小妹。”

餘大雨的嘴巴咧得大大的,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正如夜行路上那皎白的彎月,帶給了獨行者繼續行走下去的力量。

成親那日,她曾與殺她的那人有過短暫的交手,那人實力高深,遠超於她,至少已經達到了上靈中期的水平。而此等實力隨意放在殤國的任何一個城池內,那都是稱王稱霸的存在。

她雖已再生為人,不過卻處於生物鏈的最底層,想要恢複、甚至超過上一世的修為,必定長路漫漫。

即使沒了李執安,她也要抗力而行,去完成自己的複仇,因為她不能辜負自己的生命,哪怕她已獲得新生!

……

從那天起,餘清歡再也沒見到過李執安。

百日宴後又過了半個月,將軍府收到了一封來自帝都的調任書,命餘百川在一個月內交接好金陵城事務,並前往北域軍營任職。

李茹不想與相公分開,卻又舍不得帶著幼女涉足險地,本想找定安侯求個人情,誰知卻得到了定安侯已經離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