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不做。”
餘音說完，一拳錘進了牆裏。
片刻後，她抽出手來，掌心裏赫然便是一團黑色的絲線在舞動著，猶如活物一般。
站在餘音身後的辟邪有些驚訝，饒是他，也都沒有察覺到餘音是在什麼時候發動術法的，可現在餘音攥著的，不正是某種術法結束的證明？
想到這裏，辟邪心裏直打鼓。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了人，越是捉摸不透，越是神秘莫測，對辟邪來說是越危險。
天大的危險之於辟邪而言，是沒有什麼所謂的，但幽冥鬼獄的十萬鬼差卻經不住任何的風波。
但有紕漏，鬼差第一時間就會如散沙般崩潰，用鬼差維係的幽冥鬼獄自是不必細說下場會如何了。
餘音伸著手，一麵將掌心的黑龍引耐心梳理，一麵用餘光瞥著辟邪，說：“放心，我的確有些你察覺不到的手段，但我從不向自己人出手。”
換而言之，你且安心在這條船上待著。
兩人正說著話，廳裏突然炸開了好幾朵深紅色的煙霧，隨煙霧一道出現的，還有刺鼻的煙熏臭味。
高玉出來了。
雖蓬頭垢麵，衣衫襤褸，毫無昔日風采，但他的確從餘音為他設下的幻境中拚殺出來了。
【她知道了。】
“我知道，蓬萊木是餘闕做的，她觸碰到之後，得知真相是理所應當的事。”高玉雲淡風輕地翻手施術為自己洗去塵埃，並從容地更換了一套新衣裳。
辟邪如臨大敵，餘音倒是自然得很，隻稍稍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後便繼續理自己手裏的黑龍引。
從進後廳起，餘音就釋放了大量的黑龍引，這些黑龍引有的是鑽入了牆壁與地底，有的則是混在了零碎的靈石中。
真相正是由這種方式拚接串聯，最後在餘音的腦海中彙結完整。
哢噠。
重新變成衣袂飄飄的仙人後，高玉踩著一地碎屑走向餘音。
一場衝突好像無可避免。
“停下吧，不然我可能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手。”餘音眉眼耷拉著，語氣低沉地說道：“你自認為仁義，所以並不想當著世人的麵暴露自己的真實麵目吧？”
餘音這話說得有些奇怪。
高玉沒細想，走了幾步後，揚手就把辟邪會揮了出去，繼而兩道縛神索扣在餘音的手腳與脖子處。
“當年是你圖謀我父親的靈力，是你聯絡的不周山那幾個羅刹王吧？”
“當年是不是你誆騙我父親砍斷蓬萊木，為你打造萬象山河陣？”
“這些年是不是你在利用我，用我與我父親的靈力與氣運為自己謀求修為提升？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普羅大眾，說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浩劫，事實上不過是想要為自己的升仙道鋪就一條通天大道。”
急促的問話夾帶靈力，振聾發聵。
隻不過高玉並沒有回答，他冷漠地睥睨著餘音，每前進一步，都會擲出由精純靈力所凝結而成的長錐。
通透的長錐釘在餘音周身各處，鮮血頓時沿著長錐湧出，滴滴答答落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