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晌午時分,武鬆走得肚中饑渴,望見前麵有一個酒店,挑著一麵招旗在門前,上頭寫著五個字道:“三碗不過岡”。
武鬆心中奇怪:“這是什麼招牌?”
武鬆進到酒店裏麵坐下,把哨棒放桌邊倚了,叫道:“酒家,快拿些酒肉來吃。”
酒家聽了,把三隻碗、一雙筷子、一碟熱菜,放在武鬆麵前,又滿滿篩一碗酒來。
武鬆端起酒看了一眼,那酒色發青,隱隱帶點碧色,再聞酒香撲鼻,不由暗讚一聲。他拿起碗,一飲而盡,隻覺一股火線從喉間一直燒到小腹,又從小腹直衝上腦,全身暖洋洋的,四肢百骸無一處不舒坦,原本被冷風吹的有些僵硬的臉不由有些燒,讚道:“這酒好生有氣力。”
店主人洋洋得意道:“我這是從西域一個胡商學來的蒸酒法子釀出來的,不同那般粗野村醪。”
“主人家,有什麼肉拿來下酒吃?”
“隻有熟牛肉。”
“切二三斤來吃,揀好的——不要帶筋。”
酒店家去裏麵切出二斤熟牛肉,裝在一大盤子裏端來,放在武鬆麵前,又篩了兩碗酒。
武鬆吃了一斤牛肉,而後把那兩碗酒都吃了,道:“好酒!多篩幾碗來,這一碗兩碗喝起來太不痛快。”
酒家卻再也不來篩,武鬆敲著桌子叫道:“主人家,怎的不來篩酒?”
“客官要肉便添來。”店主人從櫃台後麵探出身子道。
“我要酒,也再切些肉來。”
“要肉我便去切,酒卻不能添了。”
“你這店好生奇怪!為何不肯賣酒給我吃?”
“客官,你沒看見麼?我門前招旗上麵,明明寫道:“三碗不過岡。”
“什麼叫三碗不過岡?”
“剛才不是說了麼,我家的酒,雖是村酒,但是胡商傳來的手藝,比老酒還有滋味。但凡客人來我店中吃了三碗,便醉了,過不得前麵的山岡去。因此喚做‘三碗不過岡’。若是熟悉客人到此,隻吃三碗,便不再問。”
武鬆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已吃了三碗,為何不醉?”
酒家道:“我這酒叫做‘透瓶香’,又喚做‘出門倒’。初入口時,醇甜好吃,等一會就倒,耽誤你行路。”
武鬆道:“不要胡說,我又不是不給你錢,再篩三碗來給我吃。”
酒家見武鬆堅持要吃,便又篩三碗。
武鬆全吃了道:“真是好酒!主人家,我吃一碗,你多賺一碗錢,隻管篩來。”
“客官別隻顧著飲,這酒真的要醉倒人,到時沒藥醫,昏昏沉沉一整天,別誤了客官的事。”
“不要胡鳥扯!你這酒還能比得上蒙汗藥酒?就算你下蒙汗藥在裏麵,我也有鼻子。”
店家被他逼迫不過,又篩了三碗。
武鬆道:“再切二斤肉來吃。”
酒家又切了二斤熟牛肉,再篩了三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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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鬆風卷殘雲般都吃了,那酒家見了道:“客官真是磨磚砌的喉嚨,著實又光又溜!”
武鬆吃得口滑,從身邊取出些碎銀子,叫道:“主人家,你來看我銀子多不多,夠你酒肉錢麼?”
酒家看了道:“綽綽有餘,還有些零錢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