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處鑽進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帶著副黑墨鏡,嘴角掛著莫名的神秘微笑,衝記者亮出名片:“各位朋友,賣在下個麵子,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說也奇怪,方才還一副貪婪麵孔的記者們此刻卻像蔫了的茄子,撇撇嘴,竟然真的乖乖離去。那男人回過身子,為林晚桐撐起雨傘,依然是那副痞痞中帶著些神秘的笑容:“一晃眼千年都過去了,輪回兜轉,你竟然還是這幅樣子。”
“老四。”一記清冷的男聲突然響起,林晚桐循聲望去,巨大的黑傘下身形纖長的男人向她緩緩走來,溫潤如玉,眉目如畫且又不失剛毅,精致的輪廓在暗夜裏依然鮮明。墨玉一般的眸子如清秋之月,優雅氣質仿佛渾然天成。
“晚桐,你還好吧。”說著已經將大衣不由分說披在她的肩頭。
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隨即一陣苦笑,她現在是全城的“名人”,有名的喪家之犬,他看來與那幫狗仔很熟,認識她也不是怪事,隻是……這般親昵而隨意的稱呼讓她有些不自在。
“夠了夠了,不要再你儂我儂了!”那矮個男人急的跳腳:“今天就是千年一次的九星連環,如若再不帶她走,一切就又要重演了!我們好不容易尋來這裏豈不是白費!”說著已經拎著林晚桐的行李箱往一輛黑色的加長轎車跑去。
一路疾馳,那兩個男人似乎都很是緊張。
“剛才謝謝了。”林晚桐實在忍不住,先開了口:“隻是你們拿著我的行李不讓我下車,古古怪怪地說些我聽不懂的話,不嫌冒昧的話,不妨先告訴我你們是誰,要做什麼?”
矮個男人噗嗤一聲笑出來,摘下墨鏡,更加痞氣:“久違了,你還是說話像放炮,哈哈!過了千年你怕是認不得我老四了,畢竟我的身軀發生了這樣大的改變。”
“熬過今晚,我自會告訴你一切。”那很優雅的男人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若有所思。嗓音清冷如人,在這個狂躁的夜中讓人莫名心安,他將大手覆蓋在林晚桐的手上,這雙手指節分明,幹淨修長,意外得很是溫暖。“現在你隻要知道,我叫司馬明鏡。”
“糟了!”老四一個急刹車,暗罵一聲,已經翻身下車,司馬眉頭皺的更緊,握著她的手一陣僵硬:“呆在這裏,不要出去。”說完對她安心一笑,也翻身下車。
隔著窗玻璃,林晚桐看到一棵需要三人合抱的巨樹就這般橫亙在路中間,也許是被雷電劈中,而那兩人滿麵愁容,不知在說些什麼,似乎爭執了起來。
林晚桐也皺起眉頭,說實話她依然一頭霧水。這兩個陌生男人脅迫她上車還將車開到這種荒山野嶺來,不得不讓人懷疑……
不如趁他們吵起來自己溜走好了。林晚桐拎起行李箱,腦中卻浮現方才司馬握著自己的手囑咐自己不要出來時那副安心的笑容,因而有片刻的猶豫。然而隻是一瞬,她才不會相信任何人。
信任是穿腸毒藥,爸爸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如果不是放心將集團交給那個背信棄義的男人,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沒走出幾步,天空忽然一亮,林晚桐吃驚地抬頭,卻見原本漆黑一片星月無光的天幕卻從八個方位各閃出一顆星星,那星星起初暗淡,而後越來越亮,越來越亮,直至將黑夜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林晚桐!我分明說過讓你不要出來的!”不遠處傳來司馬失去冷靜的聲音,而她卻漸漸在這片白光中恍惚起來,再抬頭,不知何時那八顆星辰的正中又出現了一顆星星,那一顆極為明亮,且發出的竟是七彩的柔光!
九星相連,由正中那顆星射下一束光,直直籠罩在林晚桐的身上,她被強光照射,意識迷糊,隻覺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輕。她偏過頭,卻見司馬和老四正奮力敲打那光束,仿佛那裏有一麵牆一般。
不知是不是她看錯,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似乎是看見司馬滑落的眼淚,滴在那光幕上,蕩漾出一層七彩的波紋。
為什麼……為什麼,要為了我,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