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這一刻,陽光普照在大地的每一塊角落裏,遙遠的皇城之內,一僻靜庭落,櫻花掩映,別有一番風情。
白衣公子伸手接住在微風吹拂下緩緩飄落的粉白花瓣,放到鼻尖輕嗅,遠遠望去,仿佛一幅畫卷。
他已經在這裏等了一個時辰,然而他心中沒有任何的煩躁,反而隱隱有些期待。
傳聞中一事無成平庸荒唐的貢國國君,是否真的名副其實。
“逍遙王,久等。”
伴隨著一道溫潤親和的聲線,赫連不傲轉過身,卻見一個身著便服的男人在兩名宮人的隨侍下施施然走來,帶著適度的甚至有些羞赧的笑意,若不是知道他就是南宮霖宇,必會錯以為他隻是平常巷弄間舞文弄墨的騷客。
但凡帝王,不論多少,總是會帶著些與身居來的貴氣甚至傲氣,讓人不禁想要臣服,獨孤烈就是最好的寫照,然而眼前這個男人,活脫脫一個鄰家大男孩,一身素色衣袍,全身上下沒有半分金飾。
“主上。”赫連躬身行禮,將南宮讓到主座之上:“今日小王要談的事情,即使等多久都不算久。”
“哦,是嗎……”南宮霖宇若有所思地微笑,一臉真誠地疑惑,仿佛真的對於赫連所要說的事情一無所知:“願聞其詳。”
赫連朗聲笑了,走出幾步靠近南宮,這才斂起笑意,話鋒一轉道:“主上想必知道,雪國的招降使團片刻之內就會到達皇城,不知主上作何打算?”
“雪國已是不可匹敵,為了我貢國安定,寡人情願投降。”南宮仍是微笑,帶著一絲羞赧,完全不像是君臨天下的人。他的眼神如此真誠,如此寬厚,不帶半分留戀,讓人無法懷疑:“寡人從來不是治理天下的料,交給一個有能力的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赫連皺起眉頭竟不禁苦笑,從來沒有一個站在權力巔峰的人,能心甘情願地將手中大權輕易地交給別人,沒有半分的不舍與掙紮。“主上難道不恨麼?獨孤氏權傾天下,肆意掠奪,主上本該傾力抗擊,捍衛南宮家的土地才是。”
“無所謂。”南宮端起茶杯,細細品了一口,神色之間沒有不滿或者是絲毫的偽裝,隻是那般平靜得近乎平淡,衝赫連微微一笑:“自寡人登基以來,已經割給雪國三座城池,給朝日一座,篁國兩座。寡人若是想要抗擊,早就該行動了。”
這一番話,不帶一絲波瀾一絲控訴,甚至連停頓都是那般地不經意,然而卻叫赫連一時語塞。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對政治對土地對王位沒有一絲絲的在意,仿佛即使要他現在交出,也不會說半個不字。
莫非當真平庸到了骨子裏,才會連一點點的自傲都沒有?赫連與無歡對視一眼,竟不敢將自己的來意輕易說出,南宮這個不爭的性子,他真的有些擔心,若是無法勸服他,反而被他將此當做向獨孤展示忠誠的籌碼,自己就會萬劫不複。
也是在這一刻,陽光普照在大地的每一塊角落裏,遙遠的皇城之內,一僻靜庭落,櫻花掩映,別有一番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