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散會後趙一鳴給我電話,說下班後一起去長安大世界卡拉OK喊兩嗓子,我問他有什麼喜事,是不是昨晚見紅了?我這麼說的時候,心裏就有點兒酸不啦嘰的,但我必須假裝高興,誰叫我們是好哥們兒啊。哥們兒有喜事,我酸哪門子的勁兒?

“盡胡說八道。”趙一鳴罵道。

“昨晚,沒幹?”

“沒幹。”

“怎麼可能?”其實我也沒底,隻是越發好奇。

“什麼也沒幹,打掃了一個晚上的衛生,小梅吐得厲害。”趙一鳴苦笑。

聽他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沒幹就好,沒幹就好。雖然他沒有幹,也沒我什麼事兒,但我還是覺得挺放心的。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自己得不到的東西,還不願意讓別人占了去。

“那晚上高興個麼子事沙?”我問。

“當然是好事,你來就是了。”趙一鳴說完,不容我答複,就掛線了。

我再撥過去,占線。我覺得趙一鳴有點兒怪怪的,不會隻是單單K歌這麼簡單吧。

晚上七點半,趙一鳴給我電話,說昨晚剛唱K了,老這麼唱把人的誌氣全唱沒了,見麵地點改在長安九頭鳥飯店。並且點名叫我帶上易葉青。我就怪了,我們哥們兒吃個飯,帶那個妞幹嘛?每天上班都對著她那張毫無創新意識的臉,搞得我都審美疲勞了。

我給易葉青發了一個短信:八點,九頭鳥飯店,3F荊州見。

剛發完不到十秒就收到回複:現在出發!!!從後麵三個感歎號來看,基本上能夠想象她收到消息時那種騰雲駕霧的表情。

想啊,跟一個外資企業的高級主管吃飯,那感覺跟在食堂排隊打飯,可是冰火兩重天啊。

路上堵車,我八點零五分才趕到九頭鳥。一進包間,趙一鳴就有點不耐煩了,怨我折騰人,看來我再晚來兩分鍾,他就要爆炸了。

接著他站起來拍了拍坐在易葉青對麵一個肥頭大耳的家夥,說這是查總。然後又指了指我,對肥頭大耳說,這是我公司總務部老大,洪哥。

查總禮貌地從座位上起身,雙手遞過來一隻名片,說:“你好,我叫查懷德,很榮幸認識洪哥。請多指教。”

我還在納悶哩,查懷德?查總?怎麼聽著這麼別扭啊。

“您這姓可少見,中國百家姓裏有嗎?”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姓查。

“怎麼沒聽說過,查理二世不就姓查嗎?”趙一鳴打趣道。

“金庸先生也姓查,他叫查良庸,我叫查懷德,我們是家門,是家門。”

查總居然把金庸搬出來恐嚇我,真有點逗。我心裏暗想,不叫你雜種就是了,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易葉青”。我對查總介紹道。

“小趙兄弟介紹過了,易小姐溫柔的小手我已經握過了。”查總不失幽默。

趙一鳴說:“大家認識了,以後就是朋友,先喝杯酒。”

趙一鳴把我的酒杯滿上,又去幫查總倒。查總搶過酒瓶,左手托著瓶身,右手端著瓶底,躬著腰很紳士地先幫易葉青倒了一杯,他還懂女士優先。然後幫趙一鳴倒,最後才慢慢悠悠地給自己倒滿。從他嫻熟的動作和懷胎五月的肚子上判斷,他應該是一個高人,至少,是一個酒場上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