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產品試作失敗了，高橋尚武並沒有失去信心，相反，他覺得這很正常，他壓根兒就沒有想過會一舉成功，他甚至安慰牛小米，失敗是成功之母。
牛小米聽著高橋尚武寬心的話，心裏並不好受，他絲毫找不到被安慰的快樂，他感覺壓力更大了，有了失敗的母雞，生不出一隻成功的蛋，如何對得起黨和人民。兩百多名工人已經好幾年沒有加工資了，他們把寶全押在牛小米身上，就等牛廠長帶著他們殺進豐田。
作為高橋精密公司技術部的主管，易中大的表現讓牛小米很生氣，這個人基礎紮實，技術過硬，平時調機修機是一把好手，但就是默守陳規，缺泛創新精神，怕承擔失敗的責任。
牛小米質問易中大：“你搞了這麼多年技術，這麼簡單的問題都解決不了？”
易中大說：“牛廠，不是我解決不了，而是此方程無解。”
牛小米說：“你就不能站在技術的角度換個方式思考一下？”
易中大說：“怎麼換方式想？”
牛小米說：“你和你老婆都是用一種姿勢搞吧？”
易中大說：“偶爾也換換方位。”
牛小米說；“那你就替我偶爾換換方位想一想。”
易中大說：“機器不是老婆，機器是死的，老婆是活的。”
牛小米聽易中大說得這麼實在，中肯，就有點哭笑不得。說好吧，你也吃飯去吧。
易中大正要去食堂吃飯，牛小米故意大聲對站在一旁的馬超生說：“這種傻B也能做主管。”馬超生嘿嘿笑了兩聲，沒有發表損人不利己的意見。馬超生跟著牛小米養成了一個習慣，凡是遇到技術上的難題，他總是堅持站在他旁邊，最後一個離開現場。
這天牛小米和馬超生錯過了吃晚飯的時間，以前這樣的情況在TTK公司經常發生，那個時候牛小米豪情滿懷，義薄雲天，總是堅持把問題處理好了才走，但現在，他找不到任何處理好問題的方法，他隻能反複地把弄著手中的不良品，一籌莫展。馬超生站在一旁，幫不上任何忙，心裏幹著急。
耿偉明過來給牛小米打氣，說一百步走了九十九，不成功都不行了，晚上回去睡個好覺，也許明天就能想到對策了。牛小米覺得這麼幹耗著也不是辦法，不如回去好好休息，近段果間他日理萬機，確實困了。
這個晚上風平浪靜，一個吵鬧的蚊子都沒有，牛小米結結實實睡了一個好覺。早上上班途中，一個陌生來電敲醒了他的手機，牛小米正要接，對方掛了。牛小米以為是香港六合彩的響一聲電話，就沒有管。過了一會，手機又響起，還是那個號碼，牛小米手機正捏在手上，電話一響他就接了，平日裏他最討厭的就是那種響一聲就掛的電話，他總是因為慢了半拍接不到而感到懊惱，這一次，他及時接到了，就讓他們損失電話費去吧。
牛小米把電話揣在口袋裏，就悠哉猶哉到工廠去了。
牛小米剛打完上班卡，保安說易中大在等他。牛小米就去車間找易中大。隻見易中大把昨天的不良品拿著在成型機床上左比一下，右比一下，上比一下，下比一下，好象小孩子在玩過家家。
牛小米走過去問易中大：“你在幹啥呢？”
易中大正全神貫注地在比劃他手中的產品，沒有注意牛小米過來了，嚇了一跳。
易中大說：“你嚇死我了，我早上給你電話，你接了又不說話。”
牛小米說：“是你的電話啊，我還以為是香港六合彩。”
易中大說：“我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牛小米說：“啥好消息。”
易中大說：“昨天我聽了你的話，回去和老婆換了個方法。”
牛小米說：“感覺咋樣？”
易中大說：“好。”
牛小米說：“好就好，那是你的好，不是我的好。”
易中大說：“我在尋思著一個道理，老婆還是那個老婆，方法一變，感覺就不一樣了。”
牛小米聽得津津有味，眼睛裏流露出期待的亮光。
易中大說：“我在尋思著一個道理，PPA樹脂還是那個PPA樹脂，加工方法變一下，說不定問題就解決了。”
牛小米本來想聽聽易中大和他老婆改變方法後的效果彙報，沒有想到他突然就不往下說了，往不相幹的事情上扯。牛小米不免有些失望。問：“你說啥加工方法？”
易中大說：“樹脂材料的加工方法啊。”
牛小米這時候才正式從春夢中醒來，一把握住易中大的手：“你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了？”
易中大誠惶誠恐地說：“還沒，我正在想。”
牛小米拉著易中大的手：“走走，去辦公室說，我正要向日本師傅問這個事。”
到了辦公室，易中大屁都放不出來，說來說去還是昨晚和他老婆那點破事，改良了一下方式方法，取得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成績，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