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令今日要出門的目的,正是先找到本地錦衣衛混熟,最好是能盼到哪個師兄或者師弟南下參州,這樣她才能恢複對諸事的了如指掌,和離入京後要重新立足也就方便得多。
這女人似乎想遠到東洋邊去了?南奕盯著她的臉龐有些咬牙切齒,“帶你出門可以,但你最好別想偷跑。”
話說出來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怎麼會有成了親沒離就自己跑掉的女人?
可觀這女人一臉暢享美好未來的模樣,南奕還真擔心這個問題。
孟令拍拍胸脯打包票:“放心,我還不想讓我弟有個落跑姐姐。”
她現在若立馬直接回京畢竟太過草率,難以立足,正好給她四個月打打預熱先。
“你最好真這樣。”南奕仔細地望著她,“那麼還剩最後兩個問題——要滅口你的幕後真凶是誰?前日宴會,你到底看見了什麼?“
孟令回想了一下原主死前看到的那兩個人——
一個是高大英武的陌生青年男子。另一個則是,南茗。
青年男子是翻牆進的正憲閣,正要偷偷直奔二樓,卻不巧撞到剛出閨房的盧夢令。
青年男子先是一驚,隨即眼裏浮現出貪婪和妒忌之色,一把捂住盧夢令的嘴將她摁回閨房裏。
他正把人扔床上欲行不軌,外麵卻傳來喚聲——
“程郎?是你在這裏麼?你翻錯牆了,這是我三哥的院子!”
那是南茗的聲音。
“小問題,我自己解決。”收起思緒,孟令鼻子哼聲,“真的,你現在隻管好好準備武鄉試就行了,不要管我。”
隨時可能被人再下毒手都是小問題?南奕有些恨鐵不成鋼,這女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啊。
孟令拿著衣服走到屏風後,“先說好,如果四個月後你真沒考上,我絕對不等你。你要是不想和離,那休妻也行;你要是連休妻也不想,那就別怪我休夫!”
休妻?
還休夫?
這女人真是矯情擺架子上癮了!
“你這個假設不存在。”南奕恢複了高冷夫君的冷酷,“我預祝你和離後平安無事。”
二人經過一番擦槍走火的談判之後達成了一致,但關係卻似乎降到了冰點。
孟令把劍放回外屋的劍架上,感覺南奕似乎還想睡,便幹脆待在外屋擦頭發。
南奕聽著外屋沙沙的擦頭發聲依舊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起床洗漱去後院練武。
卯時末,婢子們都已起了,倆丫鬟進屋來服侍主子起身。
南奕除了吃飯洗衣要下人做以外,其他基本都是自己打理,不要服侍。
這點上來說孟令跟他很相似。不過現在她比南奕多一個要人服侍的地方:梳頭發。
住在宮裏那幾年,吃喝拉撒睡都有一群宮女服侍,梳妝也不例外;後來出宮去司署辦公,都要帶烏紗帽、著玄色差服,朝會是要著飛魚服,同男子一般束發戴冠;平日裏偵察出行則需便衣,也幾乎都著男裝裝束。
總之就是由於個中原因,孟令可以說是幾乎不通女子方麵的梳妝打扮。
於是自然交給這芳甸園的丫鬟來做。
芳甸園的丫鬟流霜手藝很巧,雖然是第一次給孟令梳妝,但很快就能搭出適合孟令的衣服和發髻。
流霜一邊給孟令梳發髻,一邊望著鏡子裏的少夫人,很是感慨。
孟令打了個哈欠,抬眼:“怎麼?”
“回少夫人,沒、沒怎麼。”流霜移開視線,忍不住道,“奴婢隻覺得少夫人真是又美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