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反問轟得孟令措手不及。
突然間幹嘛這樣啊,他們之間有必要說這些嗎?
她以為,南奕不限製她出門和交往,是清楚二人的和離約定。
她以為,南奕幾次幫她據理力爭護短於她,是因為她的名聲黑白關係著他的名譽,讓她清白亦等同於讓他自己清白。
確實,前兩個問題都可以“她以為”。
可最後一個呢?
他們的和離約定裏,並沒有要求南奕期間要對她百依百順,要屢屢護她周全,要哄她平複開懷。
其實為什麼會這樣,南奕自己清楚,孟令也不是不明白,甚至還當麵跟他提過,宗純也明著跟她聊過。
她看似一直都有正視這個問題,敢直接問南奕對她有好感的原因,敢直接跟宗純詳述她發現的南奕對她的感覺。
但實際上,她真的有認真對待這個問題麼?
她是否過於“一刀切”,把他對她所有的好,都歸結於他這是對孟汝婕的“愛屋及烏”?
孟令與南奕四目相對,默然許久,不知該作何反饋。
“睡覺吧。”她率先垂眼,又將視線投向旁處,“明日一早要去雪山了,正事當頭,其他的先放一放。”
她還有好多待思考事項,這件事......額,目前,還是在比較後麵的吧?
南奕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
也罷,這種事,哪能一時半會兒就說清的。
尤其是麵對這個“正事第一”的女人。
“晚安。”他最終長出一口氣,起身回了自己睡的外間。
南奕躺在床上,望著窗外雲月,一呼一吸地調節自己。
更甭提,她還有個“心上人”,未知何時會不速而現。
孟令鬆出一口氣,側身蜷在被子裏,睜著眼發呆。
其實,去年她跟四師兄、五師兄、七師弟,共同立過一個誓——
此身許國,永不成親。
四師兄起誓,大抵是因為見過太多世態炎涼,除了師門情誼和君臣忠義,其他再不相信。
五師兄起誓,據他自述,是因為他從小就想娶她這個六師妹,她要立此誓,那他自然也跟著立了。
七師弟起誓,似乎隻是為了報恩,追隨眾師兄姐。
至於她起誓?
孟令翻了個身,永被子蒙住頭臉。
因為,她曾親眼見——二師嫂死後,二師兄是如何血性大發,以其錦衣衛之權能,屠盡害死二師嫂的所有人,而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重歸寺院,封塵而去;
以及,她曾親眼見——爹爹與娘親這對“神仙眷侶”,是如何佳話破碎,反目成仇……
噠!
孟令猛然踢開被子。
這可不僅僅是她的家事,不隻是父親與母親的私事。
項子序自己都承認了——五年前母親會自盡引發雪山騷亂,這其中就有參王府的黑手推波助瀾。
回想到這個,孟令不禁攥緊被角。
為什麼?
她的娘親,曾經不是與參王有舊麼?
她的娘親,不也是項子序的母親麼?
為什麼,為什麼這對父子……還要算計雪山羅刹、算計母親?
參王當年與母親交情生子,是不是早就在為圖謀天下做打算了?
參王,項子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