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激動得流眼淚。
她那鬆樹皮般過早蒼老的臉中露出了難得的幸福的笑容,那是帶淚的笑容。
七嫂說,找瞎子阿炳撿個良辰吉日吧。
旺旺笑了,對他而言,和大腳在一起天天都是良辰吉日,他對母親說:“媽姆,不用撿日子了,我看就明天吧。”
七嫂說:“這怎麼能行,日子是一定要撿的,不然會有麻煩的。”
旺旺又笑了:“媽姆,我們不信這個,就明天吧,大腳,你說呢?”
李大腳坐在七嫂的旁邊,嬌羞一笑:“我聽你的。”
“那就這樣定啦。”
旺旺說著,然後鋪開了紅紙,想寫一副對聯,貼在門口,隻要野豬坳鄉村的人一看到對聯就知道他們辦了喜事,那樣,他們從今往後就是夫妻了。
按野豬坳的風俗,結婚是有很多煩瑣的禮節的,但在這年月,旺旺早就把它放在一邊了,他就是要讓大腳放心,無論他都到哪裏,都不會忘了她,他都是她的丈夫。他清晰地記得,有一次,大腳到學校去送東西,看到他和一個長得漂亮的女生在說著什麼,大腳心裏就七上八下打起了鼓。當他們倆單獨在一起時,大腳紅著臉問他:“那女的是誰呀?”問得酸溜溜的,旺旺一聽就笑了:“那是一個班的同學,你別往心裏去。”說白後,大腳就笑了:“我怕你被人家勾走了,我就沒人要了。”旺旺就說:“傻大腳,就是多心。”其實大腳還真怕他的心上人被人勾去了咧。在學校裏,每次都會有人看到大腳,大腳走後,同學就會問:“那女孩是你妹吧?”旺旺回答:“不是,我沒有妹。”“那是誰?”“是我家的童養媳。”“你以後真會娶她?”“會的。”“你們真封建,童養媳是陋習。”“她不一樣,我們從小青梅竹馬,親密無間。”同學聽了這話以後就不再問了,旺旺就對同學講了許多關於她的是,講得同學們對那個野豬坳鄉村的少女李大腳佩服得五體投地。
七嫂看兒子主意已決,就不再多說了。
兒子大了,他想怎樣做就怎樣做吧。
談到請客的問題,旺旺沉吟了一會兒之後就對母親說:“我身上還有些錢,平時省下來的,我看就請一桌吧,把我師傅和小學堂裏的先生請過來,再叫幾個親戚就行了。”
七嫂點了點頭。
“我想去師傅那裏看看。”旺旺說。
“現在去,太夜了吧。”七嫂說,“也不知道他在不在,你知道,他在外鄉走村串巷的,很少在家。”
“那我也要去看看。”旺旺執拗地說。
“那去吧。”七嫂說。
“我和你一道去。”大腳說。
旺旺看了大腳一眼,笑了:“去吧。”
他們就來到了劉木匠家。
看著那間工房,旺旺地思緒複雜極了,腦海裏永遠忘不了那刨木頭的聲音,那聲音一直伴隨著他,直到他在戈壁沙漠中死去。
工房裏沒有燈光。
他們就敲劉木匠的家門。
她激動得流眼淚。
她那鬆樹皮般過早蒼老的臉中露出了難得的幸福的笑容,那是帶淚的笑容。
七嫂說,找瞎子阿炳撿個良辰吉日吧。
旺旺笑了,對他而言,和大腳在一起天天都是良辰吉日,他對母親說:“媽姆,不用撿日子了,我看就明天吧。”
七嫂說:“這怎麼能行,日子是一定要撿的,不然會有麻煩的。”
旺旺又笑了:“媽姆,我們不信這個,就明天吧,大腳,你說呢?”
李大腳坐在七嫂的旁邊,嬌羞一笑:“我聽你的。”
“那就這樣定啦。”
旺旺說著,然後鋪開了紅紙,想寫一副對聯,貼在門口,隻要野豬坳鄉村的人一看到對聯就知道他們辦了喜事,那樣,他們從今往後就是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