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休息了?”這時,祝楚楚到了樓下,看樣子是要上去找陸野。
管家說:“大少爺大概是睡著了,平時這個時間點,他已經睡了。”
“是嗎?”祝楚楚抬頭看向樓上:“我想他今天晚上應該睡不著。”
她要上去,管家也不好攔著,跟著一起上去,說:“要不要改天再跟他說,今晚要是見麵,可能又要吵架了。”
母子倆水火不容這件事,家裏沒有一個人是不知道的。祝楚楚其實一直都想避諱跟他吵架,但他從來不給這個麵子,也不會配合。兩個人想要相處好,就要兩個人來平衡,隻有一方一味的努力,是不可能變好的。
“管家,你操心太多了,可能這輩子我都沒機會跟他心平氣和說話,這算什麼?”早就看開了,她的承受能力,也是一般人所不敢想象的。
管家麵露難色,眼神擔憂的看向陸野的房間。
到門口時,管家“不小心”掃到了旁邊的花瓶,價值不菲的花瓶摔成了碎片,尖銳的聲音像是有一把剪刀撕開了寂靜。
祝楚楚蹙起眉心,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絲苗頭:“管家,你今天怎麼怪怪的?”
管家一臉難色:“夫人,真的很對不起我,今天身體可能有些不適。”
“是哪裏不舒服了嗎?去看醫生了沒有?”
“還沒有,總覺得不嚴重。”
祝楚楚歎了口氣,說:“我說句不好聽的,你現在也一把年紀了,不要這樣子縱容自己身體不舒服,就要去看醫生,家裏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你明天就去看醫生,好不好?”
自她嫁過來這裏,管家就陪伴著,已然是親人般的存在,時常為她排憂解難。
管家點了點頭說:“那我明天就去看看。”
叫來用人收拾地上的碎片。
祝楚楚看著管家,美眸隱著一抹深思:“管家,你老實告訴我,最近這段時間,他有沒有偷偷溜出去?”
圍牆做了防護,但不代表陸野沒有別的辦法。畢竟這裏是他的家,部署在周密也會有漏洞的,再加上家裏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強勢的,想要將他囚禁,他爸爸放水也不是說不能發生。
“夫人,大少爺這幾日都待在房間裏,從來沒有出來過,怎麼會偷偷溜出去呢?”管家心裏劃過一抹緊張。
“沒有就好,如果他有什麼動靜,你要最快告訴我。身為他媽媽,我是不會害他的,想必你也知道這件事。”管家點點頭,祝楚楚走到門口推門進去。
一股刺鼻的中藥味從房間裏彌漫出來,嗆得她咳嗽不止,“怎麼回事,房間裏怎麼有這種味道?你做了什麼?”
祝楚楚的視線很疑惑的射向陸野,陸野麵無表情,“受傷了敷藥不是很正常嗎,不喜歡這個可以不來這裏。”
“哼,我不過是問一下,你就上崗上線著想跟我吵架。”即便有心理準備,祝楚楚心裏也還是有一絲怒意,“兒子,你該成長了。”
“在你眼裏我聽你的話,當你的傀儡才算是成長,對嗎?”陸野掀起眼眸,神色漠然的看過去。
祝楚楚被這陌生的眼神弄得心頭一梗,微微無力的道:“你總是曲解我的意思。如果你真的要曲解,那就按照你的理解來吧,和沈家的婚事,你必須要答應。”
他等著陸野的反擊,然而陸野一句話也不說,不知道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亦或者聽到了,不想理。祝楚楚皺了皺眉,“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同意了。等你養好傷,我就安排你們兩個交往。”
“就不怕,我這輩子都恨你嗎?”
在他轉身欲走時,陸野冰冷的聲音響起,就像在一個溫暖的春夜裏一陣陣寒意化作了有魔力的藤條,從澆地一路蔓延而上,僅僅將她裹住。
閉上眼,兩秒,再睜開,祝楚楚聲線低沉的道:“如果你真要恨,那麼你就恨吧。”
她沒有在為自己辯解。有一瞬間,陸野在期待他的解釋,顯然他的期待是毫無意義的,甚至顯得尤為可笑。
門反鎖,拉開了浴室的門,沒有人了。陸野的拳頭打在浴磚上,眼底壓抑著猙獰。
“你去找阿野了?”陸明輝深夜回來見祝楚楚從小空樓那邊回來,心底有些緊張。
祝楚楚看了一眼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冷笑:“怎麼,擔心我虐待你兒子?”
陸明輝露尷尬:“我兒子難道不是你兒子?”
“但在你眼裏,我不是一直都是後媽嗎?”真是可笑,她10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但總是有人懷疑她是十惡不赦的後媽。她不過是管教嚴厲了些,外人卻天天登鼻子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