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移柳,依依漢南,今看搖落,淒愴江潭,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自從我攜同小玉和煜兒逃離南蠻之地,已有近乎五年的光景了,這般光景重塑在一個新地界,在這兒的生活成為了煜兒最難相忘的一段回憶,當然,對於小玉來說,則更是……更是無以挑剔的悲慘輪回……
一個年僅五歲的孩童,身著灰格子的內襯和長褲,腳下是一雙黑色的兒童皮鞋,上身還穿著一件兒棕色的毛線衣,外頭裹著一件兒長到腳踝,還露不出手的大棉襖,頭上帶著棉帽,興致勃勃地在雪地裏頭鼓手歡笑,這孩子看上去膚白細嫩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的小姑娘,尤其是在這雪地裏頭一襯,真是好生令人養眼。
“小姐姐,我們一起玩兒成嗎?”突然有一隻小手手拽住了煜兒的衣角,耷拉著小腦袋,聲音特別微弱,麵上還十分羞澀地說道。
煜兒轉過身來,瞅了瞅這身後的小姑娘,覺得這小姑娘怎麼就和一個蘿卜丁一樣,看著好生矮小,而且……她那見麵兒上還有兩坨高原紅,哈哈,簡直玩味逗趣。
這姑娘見煜兒看著自己這般透笑,心裏頭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扭過身子踉踉蹌蹌地就要往外頭跑,煜兒卻一把抓住了這小姑娘的手腕,把她往回一拽,又趕忙撒開她的手腕,而後側身麵向她說道:“我叫邢煜,你呢?”煜兒對著這小姑娘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道,臉上神采飛揚的,看上去好生可愛。
小姑娘一瞅見他說了話,還看見他昂頭作態的樣子,一時沒忍得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邢煜看這姑娘不似先前那般不好意思,也便同她一起樂嗬地笑了起來……
陽光鋪撒在雪地裏頭,一片金光騰起,偌大的雪白大地被披上著金色朝光,包羅萬象,美若天成!
“小姐姐,你為何生得這般好看?我以後能常同你玩兒嗎?”小姑娘同煜兒搭話問道,而且,顯然是將這邢煜當作了女孩兒。
邢煜這孩子看著靈性,話語並不算多,但玩鬧的性子倒也不少,而且在同齡的孩子中,他總是要比別人聰明伶俐的多,他素來不同夥伴們玩耍,更沒心思與之同習,在邢煜的眼裏頭,那群人無非都是小打小鬧的小孩子,所學之物也是簡單無趣的要死,然而……他自己現在也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一個嫌棄同齡甚至略比他高齡的五歲孩童。
煜兒看著這小姑娘,下意識地衝著她偏頭一笑,這一笑對於小姑娘來說簡直是如沐春風,小女孩兒舉起雙手朝著他的兩個臉蛋兒上一撫,麵兒上喜笑盈盈,好生歡愉,不過煜兒這下倒是不太自在了,他即便才五歲,可對於這陌生男女直接的接觸,也已經略有避諱了……
“男女授受不親,我乃一堂堂男兒!”邢煜輕輕抓下她的手,將她的手推開,又從地上拾起一個木枝,遞在她的手上,教她寫起了字,簡直有趣,這五歲的孩子,又哪裏會寫字不是?
“男孩子?那就是……小哥哥?哈哈,我叫舒翼!”小女孩兒這次說話聲音很大,不為別的,就為再度吸引邢煜的注意。
邢煜卻隻是朝著舒翼笑了笑,再沒有什麼,舒翼這姑娘麵兒上看著十分賢淑靦腆,可是性子卻好生頑劣,見自己已同這係邢煜言商合洽之後,便丟來了木枝,從地上滾了雪球就朝著煜兒的臉上丟了過去,煜兒被她這麼一丟,霎時之間竟懵了圈兒,不過也沒什麼脾氣,煜兒素來不願同這群孩子們玩鬧,所以也向來不知曉何為——打雪仗!
嗬嗬,這兩個雪地裏頭奔跑言歡的孩子,簡直就是雪上的天使,輪滑在凡塵人世,浪漫並不僅僅存在於大人的世界裏,孩子,往往才最能詮釋浪漫的精髓,取締人間的浮華~
“煜兒,煜兒!”從偌大的古屋高樓裏頭傳出了熟悉叫喚聲。
“這個嬤媽是誰啊?煜哥哥,你不能繼續在外頭玩兒了嗎?”舒翼瞪著溜圓的眼睛,滿心滿眼好生期待且祈求地問道。
“你覺得這個嬤媽漂亮嗎?”邢煜突然開口問道。
舒翼扭過身子又看了一眼,這個嬤媽好像是同旁人看上去不大一樣,孩子的目光永遠是敏銳的,尤其是細節的不同,則更容易讓人放在心上。
“嗯~她是漂亮。”舒翼支支吾吾哼哈了半天,崩出了這麼幾個字,那看上去木楞的樣子還叫人看著歡喜。
“可她是個機器人……改天我們再玩兒!”邢煜朝著舒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