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澤勳半點不覺羞愧,反而還認為寧璐璐幹得漂亮,他冷哼道:“你就算是轉移話題,也別想拖延時間,這裏有公司股份的人不隻你一個,大家都有發言權,都能反對。”
他慣會拿著雞毛當令箭,扯了寧氏的員工下水不夠,還要把大家都扯到一條戰壕裏去。
會議桌前坐著的股東們眼見柯澤勳和寧璐璐要占上風,本就不堅定的立場又開始隨風搖晃,他們一點也不避人的開始議論紛紛。
“其實我一開始就不看好搞什麼娛樂業,都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哪裏有實業保險,隻可惜董事長病了,不然他肯定第一個站出來阻止,事關公司,親生女兒也不能縱著胡來。”
“不過盈利倒是真不錯,要是真能維持這個回報率,年底的分紅肯定能再漲好幾個點。”
“你們說大小姐要是真把這娛樂業給搞成了的話,到時候公司裏還能有我們的立足之地麼?我怎麼覺得這麼懸呢……”
寧楚楚聽著他們的擔憂與猜測,用最快的速度頭腦風暴一番後想出了對策。
柯以琛在講解那些商業教材的時候,曾經對她說過,商人最是重利,在商場上說服別人的時候,無論是道義還是人情,都遠不如絕對的利益有誘惑力,隻要利潤夠高,他們連絞死自己的繩子都能出賣。
“恕我無法挨個回答大家的疑問,但有幾點還是可以向大家保證的,譬如分紅以及人事問題。”她的聲音低而清晰,因為說的話直接戳中股東心事,讓大家都不由自主的閉了嘴。
直到會議室裏徹底安靜下來,不再跟剛才一樣那麼像菜市場時,寧楚楚才再度開口。
“方才的報表已經寫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僅僅是一個分公司的項目,就能帶來這麼可觀的回報率,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我的做法對公司來說隻有絕對的好處,我實現了自己的軍令狀,現在是各位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話音未落,便有人不服氣的搶白道:“當初立軍令狀的時候,隻同意了你設立分公司,可沒說同意你把寧氏的家底整個都給掀了。”
寧楚楚等的就是這句話,她微微一笑,淡聲道:“誰說我要掀寧氏的家底了?我隻是想像設立一個新部門一樣,希望分公司能夠成為寧氏集團的一部分而已,實業和公司架構都是爸爸的心血,我絕不會擅自行動。”
柯以琛在藍牙耳機的另一頭輕笑起來,心說她的野心倒是不小,寧氏在業內的地位一直不上不下,經她這麼一拓展,搞不好真有躋身頭部公司的能力。
到時候,柯氏和陸氏水火不容的局麵,怕是就要變成三足鼎立了。
股東們不過是怕吃虧才會被柯澤勳牽著鼻子走,如今見寧楚楚根本就不打算動他們的蛋糕,而是要另起爐灶,自然不會再由著他利用,從態度上看雖不至於熱烈讚成,但至少是不會再反對了。
會議室裏的局勢慢慢被扭轉到了對寧楚楚有利的方向上,她不動神色的歎出一口氣,卻沒敢真的放鬆,目光落在柯澤勳麵上,懷疑他會狗急跳牆,再給自己潑髒水。
果不其然,柯澤勳安分了不到半分鍾就開始找茬,他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自信,刻薄的指責道:“好聽的話誰不會說,你現在這樣誇誇其談,等到真出事的時候,要是把爛攤子留給我們怎麼辦?”
他用上了帶有誘導性的話術,屈起食指輕叩桌麵,語氣頗為胸有成竹:“我在商場上的日子不是混過來的,比你還會忽悠的見多了,但沒有哪一個把牛皮變成現實。”
此話一出,寧楚楚眉心微蹙,她也算是有備而來,但在這樣的柯澤勳麵前,那些準備不免有些捉襟見肘。
到底是經驗不足,她在用完自己的三板斧後,便不知該如何繼續反駁下去了。
正在她準備孤注一擲的和柯澤勳撕破臉時,藍牙耳機裏傳來柯以琛令人安心的聲音,他一語中的道:“楚楚,他口中最大的優勢正是他最大的弱點。”
是了,柯澤勳有經驗不假,但他的經驗可不是在寧氏練出來的,四舍五入等於是沒有用。
寧楚楚深知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抓住了柯澤勳的弱點就不打算輕易放開,她麵向一頭霧水,不知該站在誰那邊的股東們,問到:“各位覺得,我和柯先生誰會更在意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