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似乎都踏在了她的心上。

直到男人已經走到近前,她才回神,慌亂下抬步就要繞過他,才走到他的身側,手臂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隨即便被大力拽了過去。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直直撞進了男人懷中,頭磕在他冷硬的胸膛上。

她終於忍不住憤怒出聲,“墨兮玨,你到底想幹什麼……唔……”

男人有力的手臂禁錮著她,將她死死控製在他懷抱的狹小空間裏,他低頭,薄唇不由分說壓下來,她瞬間被男人清冽熟悉的氣息包裹住。

直到兩個人的呼吸都快斷了,他才終於離開她的唇,大手卻仍然桎梏著她的臉,迫使她與他對視,嗓音嘶啞低沉,似是喉嚨被割破了一般,“我聽秦空說你有孩子了?誰的?”

夏洛聞言,身體止不住一陣顫栗。

“我是有一個兒子。”她努力鎮定,目光坦然的看著他,“今年兩歲。”

她絕不會讓他知道那是他的兒子。

“我問誰的?”墨兮玨胸膛劇烈起伏,呼吸有點粗重,俊臉上憤怒的表情仿若對著紅杏出牆的妻子。

“是誰的跟你有關係嗎?”夏洛緋色的唇畔勾起嘲弄的笑,“墨總裁,如今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

路燈暗黃的光線灑在男人俊美的側臉上,她仰著臉,清晰的看見那雙古井無波的瞳眸重重一縮,然後慢慢凝聚起無限的陰鬱之色,涼薄的唇慢慢勾起一點弧度,“你說我是什麼身份?”

他微涼的手指緩緩在她的臉上移動著,最後落在她的下顎上,不輕不重的捏著,“洛兒,我是你最愛的人,你忘了嗎?”

最愛的人?

的確,從十四歲那年第一眼見到這個男人,嫁給他就成了她夏洛的人生目標,堂堂的豪門千金就像一個小醜一樣對他死纏爛打,用盡手段,她足足追了他十年,他卻連正眼都沒給她一個,就連最後的那場婚姻,也不過是陰謀算計,害的她家破人亡,哥哥身陷牢獄。

在墨兮玨的生活裏,她夏洛就是一個悲劇。

深深閉了閉眼,強製壓下心頭的憤怒和恨意,她目光冷冷的注視著那雙漆黑無底的眼眸,“你沒資格這麼叫我,我既然答應了我爸,你們之間的恩怨我可以不問,但我夏家的財產我定會加倍奪回來,至於你墨兮玨,我不要了。”

兩個人靠的很近,近的沒有距離,身體緊緊相貼,夏洛清楚的感覺到男人身體微微一震,隨即漫天的陰鶩在眼眸裏瘋狂卷起,他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聲音也更加嘶啞帶著冷意,“不要了?”

菲薄的唇瓣勾出幾乎看不到的涼薄笑意,“你像小尾巴一樣纏了我十年,現在說不要了,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這個男人素來心思深沉,尤其是那雙眼眸,黑沉沉泰山壓頂都不會起半絲波瀾,可是此時,那裏卻洶湧著駭人的黑色狂瀾,讓人心悸。

腰上被掐得有些痛,痛的她想哭,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她在父親的陵前發過誓,這輩子絕不會再為任何一個男人掉眼淚,尤其是他。

夏洛側開臉,將目光拋向漆黑的夜色,略微沙啞的嗓音被夜風渲染的更加冷漠,“我現在窮困潦倒,已經不是夏家的千金大小姐,對你再沒有利用價值,所以,不用再演戲了,墨兮玨,我夏洛此生最大的錯誤,就是愛上了你,所以你給我聽好了,有生之年,我都不想再與你相見。”

話落,她突然用力,竟真的將男人手臂推開了,“墨總裁,如果你不想我失控殺人,最好不要騷擾我的家人,否則我不會客氣。”

這裏是烏城,不是A市,她不怕他。

說罷,她後退一步撤出男人的懷抱,頭也不回的從他的身側走過。

墨兮玨高大的身軀直直佇立,麵無表情的望著那個漸漸遠去的女人身影,深沉的眸光意味複雜帶著不易察覺的疼痛,輪廓冷毅的側影竟顯出幾分蕭索。

走進電梯,夏洛劇烈的心跳才還沒完全平複下來,腦子裏一片混亂。

她不清楚那個男人究竟想幹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剛剛對她的那一番激烈擁吻又是什麼意思。

於是那天下午,那個從來不曾給過她好臉色的男人,竟然堵在她的學校門口當眾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