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尷尬人生 第三章
紙 條
他和她還沒結婚。因為雞毛蒜皮的事，他和她卻吵了一架。
一次他去找她的時候，突然發現她正看一張紙條。見他來了她便匆匆掠一眼又詭譎地藏在背後。紙條上寫的什麼他不知道。
他說：“你看的什麼？”
她說：“我什麼也沒看。”
“能給我看看好嗎？”
“我不想給你看。”
“求求你。”
“我不想!”
他又央求。她仍不給。他再三懇求。她還是不給。他便撲上去，使勁掰她的手指。她使出所有的力氣攥緊拳頭。因為用力過猛，她細嫩的手指被他抓開一道口子。她大怒：“你，再搶，我就把它撕掉!”她的臉驟然通紅如一張燃燒的紙。
他就不再懇求，但突然覺得她陌生起來了。—團濃濃的霧在他和她之間彌漫開來。向來她都是溫柔和順的的呀！為什麼今天卻像有什麼心事要瞞著自已呢？難道她有了外遇不成？那麼，這張紙條就是她的情人向她寫的約會信？……短短的幾天時間，她就變得和自己如此隔膜嗎？他說不清楚。他實在不知道那紙條上到底寫著什麼？但他似乎有一種隱隱約約的預感。那張紙條就成了一口危機四伏的陷阱，他掉進裏麵再也爬不上來了。
幾天來，他的腦子裏裝著的都是那張紙條，吃飯的時候想著那紙條，睡覺的時候夢著那紙條，走路的時候又念著那紙條。
一天他走在街上突然被車撞了。
她便火促促地趕到醫院看他。
他的頭纏滿了繃帶，亮晃晃的巴鬥般大。
他說：“我什麼都不在乎就是死也不在乎。”
她知道他的心裏很冷，說的這些都是失望的活。“不，我不能沒有你！”她溫柔地垂下眼瞼，涼涼的淚便從她美麗的腮頰上掛下，“那天都怪我不好，惹你生氣……”
“不，你什麼都別說了！我……隻想知道那張紙條……”
“紙條？……其實那天我隻想賭氣逗逗你……”
她這才恍然大悟似的找來那張紙條。
他如饑似渴地展開那張紙條看了很久卻什麼都沒說。
其實紙條上一個字都沒有。
從大自然中返回的女孩
或許是離家太久的緣故，一天，芹兒突發奇想，決定要到郊外的田間地頭去感受秋天豐收的喜悅，領略一下大自然的風光。
芹兒便約上同工廠的女伴慧，順著廠房門前一條筆直的大道，一直往前走呀走呀。
那個秋天的下午，太陽若一把梭子，用金燦燦的光輝織網，罩向大地，網起秋日的一派祥和。
芹兒出了廠門，便像一隻快活的羔羊，拉著好友慧，一路蹦蹦跳跳，喜不自勝。芹兒和慧嘻嘻嬉笑，一路上，引來各種小鳥追著她倆，在頭上盤桓，低飛，嘰嘰喳喳。芹兒和慧，便也真成—隻小鳥了，渾身展現青舂的活力。
那個秋日的下午，一直永遠定格在芹兒日後痛苦的心靈裏。芹兒和慧穿梭在秋天的田野上，便有陣陣莊稼的氣息從地脈深處竄起，直鑽進芹兒和慧小巧的鼻孔裏。芹兒便有一種很親近的感覺。芹兒從莊稼的茬口上，仿佛嗅到父母親汗珠子的馥鬱馨香。離開城市的喧囂，芹兒完全被這大自然的美景所陶醉。芹兒和慧一路盡情采擷大自然的風光，玲玲笑語，揚揚灑灑，根植在身後的腳窩裏，逶逶迤迤。
芹兒和慧徜徉在大自然的懷抱中，實在流連忘返。等他們猝然想起該回家的時候，這時白晝和黑夜正在作最後的拉鋸撕扯。
芹兒和慧忙踅轉來往回趕。她們發現，因為一路隻顧說笑，不知不覺已走了很遠的路。
芹兒和慧又如兩隻亟待歸巢的小鳥，零亂的腳步把黃昏敲打得歪歪斜斜。
芹兒和慧在回家的途中經過一片蘆葦蕩。
就在她們穿過蘆葦蕩時，突然躥出幾個袒胸露懷的流氓，攔住了芹兒和慧的去路。幾個流氓嘿嘿獰笑，滿臉蕩漾著淫穢之氣。
芹兒和慧一看，心裏就咕咚一下，如石墜井。芹兒和慧情知不妙，當時的情景使她們根本無法做細細地思考。她們相互使一個眼色，就分頭逃跑，但怎麼也逃不脫幾個餓狼一樣的流氓。幾個流氓抓住芹兒和慧，就往蘆葦蕩深處拖。芹兒和慧拚命呼救。但荒郊野外，怎能有人聽見呢？
當一群出來散步的民工發現芹兒和慧時，芹兒和慧巳披頭散發暈厥在蘆葦叢中。芹兒身下的蘆葦已被殷紅的鮮血洇濕一片。兒個流氓輪奸了芹兒和慧後，早已揚長而去，杳無蹤跡。
幾個民工弄醒了芹兒和慧。芹兒和慧捂麵痛哭流涕。
芹兒幾次想尋短見，但均未死成。
芹兒在那時認識了民工國。國是四川人。芹兒幾次尋死覓活，都是國來安慰她。國給芹兒生活勇氣和信心。芹兒雖沒有再提尋死的話，但從此人卻變了樣，昔日的青春活潑不見了，剩下的隻是鬱鬱寡歡。芹兒生活的領空上從此再沒有陽光普照和小鳥的啁鳴。
那時的國，三天兩頭去找芹兒。麵對沉默寡言的芹兒，國總是諄諄誘導：“芹兒，嫁給我罷，我不嫌棄你，我會好好愛你一輩子的！”
每每這時，芹兒就搖搖頭，又感動得熱淚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