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忘了,隻有他一個人還記得當初的承諾。

老陳有時候還會疑惑為什麼他老喜歡拍照片,拿著攝像機到處拍照,老陳也忘了。

不用說媽媽了。

就好像明明大家一起經曆過的事情,許下的承諾,到頭來這份記憶也隻有你記得。

畫麵中的人和物早已物是人非。

自從父親截肢殘疾後,照片中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張笑臉。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那些年扭曲掙紮的記憶。

父親的自暴自棄,巨大的打擊,以及打擊後的長遠的生活的折磨,那足以將任何一個鋼鐵般的抑製摧毀的生活點點滴滴。

英雄也是人,人都會有脆弱的一麵,不是時間都會永遠停留在他慷慨赴義的瞬間,那一時間段過去,生活的齒輪依舊運轉。留下的傷痛,卻不會因為那個瞬間的過去而痊愈,甚至要用餘生去背負。

有很長一段時間父親痛苦無法接受,他變得酗酒,變得暴躁,變得患得患失,變得自暴自棄……

那些年中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個旋轉的旋渦,帶著不願回憶的眩暈感衝擊著他的腦海,帶著刺痛和無法抑製的難過。

那些破碎扭曲的畫麵一點點將他腦海中當初那個英武偉岸的身影擊的支離破碎。

他拚命地拚命地將那些落了滿地的碎片拚湊到一起,才勉強拚湊出了那份他曾經仰望的溫暖。

家暴……母親的失望……離開……母親臨走前緊緊抱住他不舍的力道,痛哭沾濕他T恤的溫熱潮濕……

太多支離破碎的記憶,他已經記不太清了,也不想再去回憶。

隻知道,他再回首,好像時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飛速的流走,恍然間他已經長大了。

母親離婚再嫁,有了新的家庭,他當初選擇跟隨父親,一晃已經好多年了。

這些年,他也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勵誌當一個言重於千金的人。他學會了說很多話,說很多廢話,嘮叨的像個八婆。

在老陳身旁念叨個不停,哄他,氣他,為了讓他多點鮮活氣。

……

“陳默?真的是你啊,好巧啊!”

“白伊彤?”

一道磁性輕糯的女生在上方響起,拉回了陳默飄遠的思緒。

陳默抬頭,便看到一個女生正一臉驚喜的望向他。

是個很漂亮,第一眼就讓人驚豔的女生。

這點從路過頻頻回頭望過來的人們就能看出來。

女生正直十七八歲最好的年紀,臉上還沒完全褪去稚氣,流線順滑的麵龐精致的像是個玉石做的娃娃,兩頰邊有著淡淡的稚氣未脫的嬰兒肥,笑起來兩邊嘴角有著淺淺的酒窩。

皮膚散發著淡淡的熒光,像是水潤的果凍,近處看還能看清皮膚下細細的血管中的淡青色,襯的整個人像是玉雕的。

細長彎彎的柳葉眉幹淨利落,眉如遠山含黛,目似秋水橫波。柳葉眉下一雙含情眼,眉目流轉間,顧盼生姿,恰似有風情萬種。

不笑時小鹿般的大眼睛內波光粼粼,蘊含著水光,靈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