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府之內很是快活。
最高興的便是元忠。
他笑的臉上的皺紋都盛開了,就像是正當季的菊花一般。
一邊笑一邊摟著胸口,時不時咳嗽幾聲,似乎是太過高興,引動了他的傷口。
元羅也是睡眼惺忪的從房內走了出來,然後很是歡喜的與元清擁抱。
“看這樣子,元府今夜便是要辦宴席慶賀了。”
顧淵倚靠在一根欄杆上,臉藏在暗影之中,注視著元清。
過了一會,元府逐漸安靜了下去,元忠才找到顧淵,連聲感謝他對元府的幫助。
顧淵揉著眉心,打斷道:“您老誤會了,元三爺的恢複與我沒什麼太大幹係,而且,我也不是很確定元三叔還是不是元三叔。”
聽到顧淵這話,元忠麵上的笑意收斂了許多:“肖公子是什麼意思?您是說,三爺被人奪舍了?”
說到後麵的時候,他殺氣淩然,涼意四散。
顧淵擺手解釋道:“倒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你家的元三叔,可能有融合了一點其他人的...記憶。”
顧淵說的很委婉。
畢竟目前元清,或者說韶儀,亦或是太子,究竟是什麼打算他實在不清楚,萬一真的是元清呢?
話不能說太死,如果真的是元清,哪怕隻是擁有元清記憶,隻要對元府沒有惡意,那對他們來說,就是元清了。
元忠迷糊了三秒。
他畢竟隻是個武夫。
動腦子這事,通常不會交給他。
一般而言,他隻負責看家護院,保護元家人。
不過他還是大致明白了顧淵的意思:“肖公子的意思是,三爺吸收了些其他人的記憶?”
顧淵點頭,同時又提醒道:“元三爺蘇醒,還是從外麵回來的事,可千萬別說出去,最起碼最近別傳出去。”
“那是為什麼啊?”
“今夜韶儀公主遇刺,然後元三爺便是恢複了正常,還是從府外回來,你猜傳出去,會怎麼樣?”
元忠想了一想,嚇的一身冷汗,急忙衝回去,喝停了諸多仆人準備的慶祝活動。
顧淵看著元忠急忙的背影,又看向元清。
元清此刻正在與元羅交談。
兩人一派叔侄情深的樣子。
看到顧淵看過來,元清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又與元羅說了幾句,便是轉身離開了。
元羅這才慢吞吞走過來:“顧兄,這次可是多虧你了,三叔說沒有你,怕是還要出許多幺蛾子。”
“他是這麼說的?”
“有什麼隱情?”聽到顧淵這話,元羅一愣。
顧淵想了想,問道:“你與元三爺的感情如何?”
元羅聳聳肩:“小時候倒是挺好,長大便是生疏了許多,後來你也知道,我去了金陵府讀書,回京之後,三叔已經沉迷公主了,心思也不在元府裏,與我也沒什麼交流。”
顧淵點點頭:“既然如此,元兄我就不瞞你了。”
他看了下周圍:“找個安靜無人處說吧。”
“好,這邊給我來。”
元羅帶著顧淵,去了他的臥室,喝退一眾侍女到院門外守著,才問道:“顧兄,可是我三叔有什麼不對勁之處?”
“你三叔差點連命都被我拿了,他說我好話才不對勁。”
顧淵細細將他、元清、韶儀之事都說了一遍,省去了太子、四皇子之間的事。
“韶儀如今帶著無數魂魄,與你三叔融為一體,他打的什麼算盤,當真是撲朔迷離。”
“照理來說,他應該是恨我入骨才對,可如今,卻是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元羅沉思片刻後道:“或許是這種法子,變相滿足了韶儀和三叔在一起的心願,所以才...”
顧淵搖頭道:“不太可能,韶儀是個能對自己的親骨肉都能奪舍的女人,說句實話,她能愛上元清,我都覺得有些不可置信,而我有一再阻攔她對黃遜的謀奪,換成修士的說話,我是她的奪道之敵。”
“這是不可消弭的仇恨,哪可能那般便是放下了。”
元羅歎了口氣:“那該如何?”
“眼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將這些都告訴你,是讓你對他保持些戒心,可莫要被他坑害了,等到明日,我去玄天司領賞,還有國庫領賞,想辦法為你找些護身的寶物。”
“讓顧兄費心了。”元羅苦笑道。
“畢竟是我惹出來的亂子。”
“硬要說,還是三叔的不對,韶儀謀奪黃遜的肉身,他不加阻止,還同流合汙,如今也算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