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羅姆.波拿巴同路易.菲利普的仇恨可謂是“不共戴天”。
“閣下,我們覺得應該更加防備秩序黨了!”瓦萊夫斯基忍不住對熱羅姆.波拿巴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為什麼?”熱羅姆.波拿巴詢問瓦萊夫斯基道。
“路易.菲利普的障礙已經沒有了。奧爾良派還是正統派都有心進行融合!隻要他們兩派的君主同意的話……”瓦萊夫斯基以一種正常人的視角為熱羅姆.波拿巴分析。
“為什麼不是兩派君主決裂呢?”熱羅姆.波拿巴反駁了一句。
“閣下,他們已經麵臨劣勢應該不可能再去進行內部鬥爭的吧!”瓦萊夫斯基謹慎地說著。
“堂兄,你不了解尚博爾伯爵!這個家夥絕對不可能同奧爾良派聯合,相信我!路易.菲利普死了之後,才是這兩個派係徹底分裂的時候。”熱羅姆.波拿巴斬釘截鐵地說道,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奧爾良派與正統派因為各種君主與階級【封建等級製度vs資產階級君主製度】的原因不得不進行內鬥。
……
就在熱羅姆.波拿巴與瓦萊夫斯基在魯昂城堡討論路易.菲利普之時,位於倫敦下屬克勒蒙特鄉的路易.菲利普正在經曆著自己的走馬燈之旅。
由於不列顛比法蘭西更加的靠近北方,倫敦的時間同樣也比巴黎晚了將近一個小時左右。
在朦朧的霧氣從克勒蒙特鄉的上空散去之時,溫暖且和煦的陽光緩緩升起掃過了每一寸的原野。
綠草茵茵的原野與鬱鬱蔥蔥的森林在接受到陽光的滋養後更加的茁壯成長,清爽的島風從叢林深處吹出,鄉村處處透露著欣欣向榮的底氣。
在這一片欣欣向榮的鄉村之中,唯有一座別墅上空卻籠罩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愁雲。
聽倚靠在稻草人旁的田戶與酒館中的鄉紳了解到的情報上說,那群別墅的主人快要已經快要回歸上帝的懷抱。
事實正如田戶與鄉紳閑談時說的那樣,此時的別墅二樓正彌漫著一股緊張不安的氣息,仆從之間彼此低聲不語,生怕自己因小聲嘀咕而被心情不好的主人家怒罵,然而而這一切的源頭皆來自別墅二樓的一間臥室。
此時的臥室已經站滿了身穿整潔西裝的紳士,他們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躺在床上、齊腰蓋著一床白色被子的老人身上,他就是前代奧爾良國王路易.菲利普。
路易.菲利普閉著眼就像是睡著了一樣,而他的身旁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她就是路易.菲利普的妻子,前奧爾良王國的王後。
此時的她正淚眼婆娑的看著路易.菲利普,根據昨晚王室醫生的診斷,路易.菲利普很有可能活不過今天中午。
今天可以說是路易.菲利普度過的最後一天。
“陛下!陛下!他們都來了,莫萊伯爵、基佐先生、奧迪隆.巴羅,他們都來了!你睜開眼睛吧!陛下!”老婦人輕聲呼喊著路易.菲利普的名字,她希望用路易.菲利普熟悉的名字將路易.菲利普喚醒。
病入膏肓的路易.菲利普似乎聽到了王後的呼喊,意識陷入混沌的他拚命想要睜開雙眼,一道光似乎出現在路易.菲利普的意識中,路易.菲利普順著“光”引導的方向前進,當“路”走到盡頭之時,一道朦朧的聲音傳到了路易.菲利普的耳邊,“我的孩子,你還有一些事情要交代,先回去吧!”
這聲音是那麼的熟悉,但是卻又是那麼的陌生。
路易.菲利普一時間的想不起來是誰的聲音,他遵從著聲音的引導……
我要回去!
路易.菲利普嘴唇微微蠕動了一下,一直哭泣的老婦人驚呼:“陛下,你醒了?你還好吧!”
路易.菲利普重新睜開了雙眼,用那雙渾濁的眸子觀察著在場的所有人。
隨後路易.菲利普嘴角繼續蠕動了起來,用他的表情來看路易.菲利普似乎用盡全部的曆史,王後趴在路易.菲利普的耳邊:“讓巴……黎……伯……爵過來!”
王後趕忙招呼眾人給為巴黎伯爵讓開一條路,此時年僅十二歲的巴黎伯爵兩眼淚汪汪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爺爺。
路易.菲利普伸出手想要撫摸巴黎伯爵的頭部,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撫摸。
王後趕忙將巴黎伯爵的手伸到了路易.菲利普的手中,路易.菲利普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鼓足了勁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沒有……給你一個完整的王位……希望用我的死……來讓你重新登上王位!”
隨後,路易.菲利普像是動用了全身的力氣一樣坐起,蒼白的臉重新恢複了正常狀態,在場的人都知道這隻不過是回光返照,他們側耳傾聽路易.菲利普的最後遺言。
“莫萊先生、巴羅先生,請你們帶我向尚博爾伯爵說,對於當初篡奪王位的行為,我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