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眾多注視的弗蘭茨.約瑟夫臉上依舊保持著木訥與憂鬱的表情,仿佛有數不盡的煩心事圍繞將他心中的陽光籠罩一樣。
而與弗蘭茨.約瑟夫並排行走的熱羅姆.波拿巴則展現出了同弗蘭茨.約瑟夫截然相反的一麵,他興致高昂、動作張揚,仿佛一切事物都在盡在他的掌握一樣, 戴在他頭上的那頂拿破侖帽更是時不時地被他從頭上取下在半空中揮舞。
每一次的揮舞必然會引起道路兩旁的巴黎市民的歡呼聲。
在道路兩旁巴黎市民的注視下,熱羅姆.波拿巴與弗蘭茨.約瑟夫抵達了巴黎市政廳的廣場,停在了以奧斯曼為首的市政廳政府官員的麵前。
“熱羅姆.波拿巴陛下, 弗蘭茨.約瑟夫陛下!我代表巴黎市政廳的全體同僚歡迎兩位陛下的到來!!”塞納省高官奧斯曼鏗鏘有力地對騎在馬上的熱羅姆.波拿巴與弗蘭茨.約瑟夫說道。
“敬禮!”廣場上的軍官趕忙大聲呼喊一句,負責維護廣場治安的士兵幾乎在同一時間舉起刺刀向騎在馬上的兩位君主致敬,刺刀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寒芒。
熱羅姆.波拿巴陛下一臉嚴肅地向奧斯曼與周圍的士兵揮了揮手,眉宇之間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了一股自得!而和熱羅姆.波拿巴並排的弗蘭茨.約瑟夫臉上同樣也露出了一抹笑容,但是他的笑容看上去非常的勉強。
這種笑容就像是被人強迫不得不做出的表情,不過他的這種勉強倒也能夠理解。
弗蘭茨.約瑟夫本人並不是同熱羅姆.波拿巴一樣喜歡與人民拉進距離的君主,生活在等級森嚴的哈布斯堡宮廷的他從小就被灌輸了血統製度的理念。
因此在他看來,君主與臣民麵前應該有一道由貴族鑄成的籬笆,這樣才能夠保護君主本人。
再加之,幾年前的那場聲勢浩大的革命使得弗蘭茨.約瑟夫更加看清楚了“暴民”,於是他更加依賴貴族階層。
話又說回來,但凡弗蘭茨.約瑟夫領導下的奧地利帝國還有別的出路,他也不會同意大臣的勸說來到巴黎,對波拿巴家族大獻殷情(弗蘭茨.約瑟夫自認為自己的姿態已經很低了)。
當年是這樣(指神聖羅馬皇帝弗朗茨將女兒嫁給拿破侖皇帝),現在還是這樣。即便是擁有世界上最尊重的血統,還是免不了為了現實的利益做出一點點犧牲和讓步,這種迫不得已的犧牲總會讓被犧牲者的內心產生一種怨恨的心理。
縱使弗蘭茨.約瑟夫內心再怎麼怨恨熱羅姆.波拿巴和他建立的帝國,但是他還是不得不向熱羅姆.波拿巴低頭,同意他對自己的安排。
誰讓現在的哈布斯堡的實力已經逐漸跟不上他所擁有的地位,而在他的北邊、西邊、還有東邊的“鄰居”總是向他們投來不懷好意的視線。
如果說奧地利帝國不選擇一個強大的國家作為依靠的話,恐怕這三個國家就會直接將奧地利帝國撕成碎片。
排除了北邊無法兼容的普魯士王國(弗蘭茨.約瑟夫等人認為,一旦他們同普魯士王國妥協,那麼勢必會被普魯士王國逐漸排除出德意誌勢力範圍),隻有東邊與西邊的可以供他們選擇。
相較於又窮又貪婪的俄羅斯帝國來說,法蘭西帝國看上去格外的“眉清目秀”,最起碼現階段的法蘭西帝國沒有像當初的俄羅斯帝國一樣,對奧地利帝國既要又要,為了拉攏他們,法蘭西帝國還特意為他們占領多瑙河公國背書。
哪像俄羅斯帝國,隻不過在奧地利帝國危難的時候拉了他們一把,就想要讓奧地利帝國陪他們跳火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寧願向血統不足的法蘭西帝國低頭,也不會向野蠻且懷有無止盡貪欲的俄羅斯帝國下跪。
前者隻不過是想要讓奧地利帝國充當小弟,後者則是想要讓奧地利帝國直接當兒子。
在兒子與小弟的兩個選擇麵前,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都知道應該怎麼選擇。
至於說,哈布斯堡不依靠他人靠自我奮鬥!
別開玩笑了,哈布斯堡要是能夠依靠自我奮鬥崛起的話,他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帝國內部矛盾與帝國外部外交環境,已經完全杜絕了哈布斯堡自我奮鬥的橋梁。
在廣場上巴黎市民的注視下,熱羅姆.波拿巴與弗蘭茨.約瑟夫翻身下馬,馬車內的伊麗莎白女伯爵同樣也掀開了帷幔露出了精致的麵容,引起在場的巴黎市民對其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