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饑荒(1 / 2)

三天後,河南省。

一輛馬車緩緩的行駛在路上,一眼望去,一片幹枯昏黃的顏色。

時不時的一縷風塵,蕩蕩層層的黃色風沙。

幹枯、冷寂,沒有絲毫的生機與活力,偌大的河南省宛如一片鬼蜮。

村落、縣城已然是一片空寂。

唯有道路兩邊的變得的幹癟屍體,證明著這場正記載與曆史當中的饑荒早已經爆發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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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春,河南省滴雨未下。

成片穀物在禾稈上漸漸枯萎,一場巨大的災難,在這片土地上默默地醞釀著,隻是這一切的征兆,都被戰爭的硝煙暫時掩蓋了。

一春無雨,田裏的小麥收成不足常年的兩成。河南有“十年九荒”之說,世代生活在這裏的人們,很清楚這意味著又一個荒年的到來。麥收之後,河南已經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秋收成了人們唯一的指望。孰料,那個夏天又是滴雨未下,夏播作物在持續的大旱中枯萎。大旱之後,往往緊跟著蝗災。

這一年的夏秋之交,遮天蔽日的蝗蟲席卷河南全省。所過之處,田間秧苗皆被一掃而光。一些臨河、依井的良田,原本還能略有收獲,這一下卻全部葬送蝗蟲之口。

1942年的河南,山河破碎,三麵環敵,全省半數之地被日軍侵占。多災多難的中原大地,正在經曆著曆史上最苦難的歲月。

做為與日軍的主戰場之一,第一戰區司令長官蔣鼎文不顧人民死活,仍在強征軍糧;河南省主席李培基,隱瞞災情,致使災情不受控製,一發而不可收拾。

震驚世界中外的河南大逃荒也因此出現。

飛蝗遮天,野無青草;形容枯骨,哀鴻遍野;災情慘重,易子而食。

這一切詞語正是對其最好的形容。

“少爺,前麵有人了。”

一道聲音有些急促從遠處傳來,隨意一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馬車旁,正是被陳淵收為記名弟子的宮若梅。

坐在馬車在假寐修煉的陳淵,聞言,微微睜開眼睛,精神力快速的想著前麵蔓延過去,很快幾裏外一群人影就映入到心間。

“是啊,終於見到了人了。”

這一路走來,橫屍遍野,所見死者,不低於千,這還是視野範圍內看到的,那沒看到的地方,想來應更是數不勝數了。

駕著馬車的徐浩,以及站在一旁的容若梅,聽著陳淵口中低沉又帶著一絲感慨的聲音,不由的深深沉默下來。

一開始,陳淵決定前往河南的時候,他們還不知為何。

直到見到了此處的場景之後,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天災人禍,或許就連那地府十八層地獄,也不過如此。

“走,過去吧。”

十裏地的距離轉眼即逝,陳淵走下馬車,眼前的百姓俱都是身軀瘦弱,幹瘦的猶若是一隻隻黑猴子。

大部分的人僅穿著薄薄的單衣,在寒風中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隻有一些條件好一些的能夠穿著厚一點棉襖。

看著那一張張充滿了絕望、麻木、無神的麵孔,盡管自認為經曆許多的陳淵,心神也不由的為之觸動。

他們都是華國的百姓,是活生生的人。

怎得如此,何至於如此。

“國民黨政府的人呢?他們到底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