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涯子接過劍把忽然想起一事,趁著腳下那青年還在跪著暗自抽泣,悄悄將放在炕沿兒上的靈劫劍交給非言,暗示他將劍入鞘。
非言將斷劍入鞘,老道接回入鞘寶劍,這才將手上那個劍把再次細細翻看一番。
正麵劍格上刻著兩個古文篆字:逝水。
想必是這把飛劍的名字。
劍把四個小字:千霞邱洛。
“你叫邱洛?”
“回師叔祖,是。”
“仙劍逝水?”
“是!”
“嗯,抬起頭來。”
那叫邱洛的將頭抬起,但卻再也不敢直視霍涯子那張老臉。
“你是誰的弟子?”
邱洛愣了一下開口言道:
“弟子落霞峰,師父餘諱玄深。”
“哦,是玄深的弟子,可惜了這把逝水……”
邱洛再次將頭低下,霍涯子讓他起來答話。
旁邊幾個莊戶原本有坐有站,甚至還有盤在炕上發愣的。
直到這位俊逸劍仙被老道喚起後,一個個才反應過來,紛紛下炕去攙扶那位叫邱洛的劍仙。
隻那小童非言皺著眉頭站在一旁,時刻觀察著那位劍仙。
老道看邱洛臉色蒼白毫無一絲血色,實在是虛弱的很,便讓眾人扶著他躺下。
邱洛先向老道告罪,這才被攙扶著躺在炕上。
“我且問你,因何來至此莊?”
老道語氣中忽然帶著一絲嚴厲問道。
“回稟師叔祖,弟子三年前練成逝水後,便報於師門請求下山遊曆,本來明年就可回山。
隻是弟子愚鈍,道行淺薄,三年中隻除了些宵小邪祟,自覺無顏回去。
恰於去年除妖時,偶然機會得知,久不出世的五妖家之一的白家,不知因何突然被滅了門,隻有族母一人重傷逃出,鎮族的法寶也不知去向。
弟子暗中留心打探,竟然尋到些蛛絲馬跡,一路摸到這青蘿山,沿著山脈尋了兩日,恰好逝水覺察到這山腳下有大股妖力波動,弟子這才貿然趕來出手,不想誤了逝水……”
霍涯子歎息一聲,緊接著向香蓮問道:
“那女娃子,你可是親眼得見,是他將那白衣老太斬滅的?”
香蓮鄭重點點頭。
邱洛不明所以,香蓮又將剛才發生之事言講一遍。
霍涯子眼看著旁邊的邱洛。
嗯……
凡世間,能上得千霞山的青年才俊,本是萬裏無一。
再被放下山的,又是弟子中百裏挑一的,自然能力出眾,雖說難免恃才自傲,但那也算是正常操作。
自他下山後隻遇到些小精小怪,三年來未受坎坷,免不得越加驕縱,以至於剛才那般大的陣仗都敢莽。
老夫我手握金手指都得小心從事。
還是年輕好啊,至少最後被他莽到了。
唉……
一旁的邱洛聞聽是自己斬滅了那老太,心中頓時暗喜,雖說折了逝水,但至少回山足以交代。
可是,他記得之前,與那白衣老太交手時還有一青衫女子,交戰之際也隱有妖氣外溢。
“啟稟師叔祖,我方才與那白衣老太交戰之時,還另有一青衫女子,似也是妖類。”
“不是的,那位青衫女子是本莊的雀仙奶奶,我親眼得見,原本祠堂內空無一人,轉身她就從祠堂內走出。”
嗡!
香蓮此話一出,屋內眾莊戶們紛紛議論起來。
原來拜了那麼久,難道都拜錯了不成?
“你果真沒看錯?”
“千真萬確!若我看錯或是渾說,天打五雷轟!”
香蓮說完,又掏出一疊好的帕子,邊解開邊說道:
“剛才我還在他們交戰之地撿起過她的一縷頭發。”
她展開帕子,裏麵躺著一束青絲。
霍涯子站起身拿過手帕看了看,又拿起那把斷掉的逝水劍,兩相湊近後,斷劍雖然暗淡無光,但卻有一陣輕微抖動。
“這女娃子說的不錯,這毛發不是尋常之物。”
眾人沉默下來。
他將手帕交還給香蓮,香蓮將其小心裝好,一邊的邱洛開口道:
“我到莊口之時,那青衫女子是在和那白衣老太交手,似乎還在搶奪一發著白光的玄奇之物。”
邱洛話及於此忽然心中一動。
壞了!
本不知師叔祖在此,自己就貿然班門弄斧了一把,這裏不會是他老人家故意布的局吧?
邱洛翻身坐起,小心謙卑問道:
“啟稟師叔祖,您老人家不是一直都在後山嗎?怎地也顯仙身在這寶地?”